辰華國,仇城。
一間客棧裏,有一個少女雙手抱胸站在窗前,目光看著遠方,氣質高貴冷豔,猶如女王。
“夫人,白皇的信函來了。”星麵無表情的出現在她身後,聲音比平常更為冷酷,帶著肅殺的氣氛。
樓璃兒伸手接過,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底的冷意便流淌出來。
“準備吧。”她隨意的把信函丟進燭火裏,任由它燃燒起來,跳躍著明黃色的火焰。
星轉過身走出門口,月穿著銀色的輕甲,連眉間都帶著殺氣。
兩人相視一笑,隻是笑容卻毫無溫度。
報仇的時候,終於要來了。
當天夜裏,一隻白色的小狐狸無聲無息的躍入婆娑,眼中冰藍色光輝閃爍,冷酷的光芒點點流淌。
它動作敏捷的從隱衛眼皮底下溜過,直直的朝著蒼穹殿而去。
蒼穹殿裏,一個男人站在那裏,麵容如此陌生,又是如此熟悉,褪去了藥效,金色長發和湛藍色的瞳孔都恢複成了黑色,他的眼神冷酷而犀利,手裏緊緊的拿著一個東西。
白色小狐狸安靜的站在那裏,光芒一閃而過,變成了一個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女子,隱藏的原本的眸色完全顯現出來,冰藍色光芒流轉,精致的五官大氣而冰冷,屬於女王的氣勢讓她傲視天下。
兩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她麵前,擁有同樣精致妖嬈的容顏,樓古和樓今。
男人把手裏的木匣子拋給樓璃兒,聲音淡淡的:“都在這裏麵了。”
“藥麼?”樓璃兒揚起嘴角,冷冷的笑了起來,“浮影,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過不了多久,婆娑就會淪為戰場了。
“你們不了解錦流玄,光憑這樣,是無法擊垮他的,”浮影淡淡的說,“最後一步,除了我,誰也沒辦法完成,我必須要留下來。”
“錦流玄已經不信任你了,你看不出來麼?”樓璃兒的聲音低了下去,“這樣下去,很可能會死啊。”
浮影背過身去,消瘦的身子卻藏著無以匹敵的力量:“七年了,我等的就是這一天。”
樓璃兒頷首,轉身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聲音很平淡:“我想知道,你做這一切,是不是為了泊涼。”
浮影沒有說話,垂下眉眼去,麵無表情。
樓璃兒輕輕的笑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樓古樓今跟隨著她的腳步,三道白色身影如輕煙般遠去。
是為了她麼?浮影低頭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無聲的笑了起來。
他這個人最重的就是承諾,說了要做她的屬下,就會一直做她的屬下。
因為她是他生命中,除了複仇唯一的意義了。
黎山。
一身白袍飄揚的老穀子站在懸崖之上,悠遠的眉眼間帶著無盡的滄桑。
這樣帶著涼意的風,很容易讓人想起往事。
很多年前,在淩源墨,白初揚,浮影都沒有出生的時候,他愛上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做黑白。
很奇怪的名字啊,他愛著那個女人,就像是星辰追逐著陽光。
黑白和他一起生下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後來黑白離開了他,帶走了男孩,隻留下女孩。
而那個女孩,就是九年前間接死在浮泊涼手裏的毒門門主,黑毒刹。
隻是她的本名並不叫黑毒刹,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黑依。
黑毒刹早年跟隨著老穀子學習本事,隻是老穀子不願提起往事,便一直對她謊稱她是自己撿來的孩子,於是及第那年,黑毒刹偷偷的下山了。
在這次偷跑中,她遇到了錦流玄,從此一見傾心,在錦流玄有意無意的安排下成為了毒門門主,甚至有一次替他擋去攻擊中了毒,沒來得及解毒然後容顏盡毀,每日以黑紗見人。
她有多愛錦流玄啊,那是她第一次愛上的人,也是她一生中唯一愛的一個人,她下山本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可到死她都沒有知道真相。
真相像是泛黃的紙張,塵封在厚重的塵埃下,揚起的灰塵會讓人禁不住的心酸,連帶著眼淚一並湧出。
黑白帶著男孩離開後,重新嫁了人,然而很快就得了重病死去,黑白新嫁的這個人在江湖上也有些勢力,他所擁有的東西也讓很多人眼紅,於是在一個深夜裏,婆娑的人衝了進去,眉心紅梅妖嬈綻放,血洗整個府邸。
年少的男孩從此流落街頭,為了活命隻能謊稱失去記憶,他不敢說出那個雨夜發生的事,卻想著總有一天要報仇。有一個男人總是對他很好,常給他吃的。男人得病死去後,男孩便以賣身葬父的名頭想要籌錢來安葬他,也就是這個時候,遇到了正要上黎山的藍淩和浮泊涼。
浮泊涼給他冠名浮影,給了他重生,命運坎坷無常,兜兜轉轉的,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在浮泊涼去找冷情草的時候,浮影的真實身份被老穀子察覺,一向冰冷無情的他,才會破格收浮影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