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深沉的氣質,看似君子如玉,也沒有什麼來勢洶洶的氣勢,但沅蔓就是覺得,越是這樣,從他周身散發出的不容侵犯的強大氣場就越是明顯。

尤其,是他過於淡漠的眼神。

他就站在那裏,疏離冷漠又隱隱帶著高貴。

沅蔓沒來由的覺得緊張,沒什麼血色的唇瓣動了動,她想說些什麼。

“顧擎哥?!”

一陣勁風從身旁刮過,脆生生的妖嬈女音驀的響起。

顧?……顧擎哥?

沅蔓手指不自覺的捏成拳頭,僵硬抬眸瞧著幾步之外。

那個手臂擦傷的女生此時正親昵的抬起顧擎的右手臂,秀氣的五官因為擔心擰成一團,若是仔細聽,還能聽到她聲音裏的微顫:“顧擎哥,你的手怎麼回事?怎麼會受傷?有沒有讓醫生看看?”

受傷?

沅蔓定睛看去。

果然……

他的右手似乎被什麼割傷了,還能看到上麵幹涸的血跡。

他……發生什麼事了麼?

沅蔓無意識的皺緊了眉頭,想要開口詢問,可喉嚨口就跟被棉花堵住了似的發不出聲音,就連腳下,都像是被強力膠水粘住了動不了絲毫。

她的眼睛落在他受傷的手上,可腦海裏,來來回回反反複複呈現的,都是那個女生親昵的叫他顧擎哥的樣子。

越想,她就覺得心裏越難過,甚至,還有些影影綽綽的苦澀。

顧擎盯著她,眼眸深深,薄唇微動,他就要開口。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溫墨幽幽搶先了。

“我說彤彤,”溫墨勾著唇角,似笑非笑,“怎麼著?你的眼裏就隻有顧擎哥?沒有我們這幾個哥哥?挺傷人心的啊。”

盡管他笑著,隻是那笑意,薄涼的很,絲毫沒有達到眼底,而是……不著痕跡的射向了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沅蔓。

“溫墨哥!你……你說什麼呢?哪有!”汪彤彤被他打趣的一下就羞紅了臉,咬著唇,她偷偷瞥了眼身旁五官清俊的男人,心跳冷不丁的加速,那種無法用言辭形容的癡迷心情一下就溢滿了胸腔。

沅蔓冷眼瞧著被叫做彤彤的女生嬌俏羞赧的樣子,隻覺刺眼的很,心髒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似的,很悶,悶的好似隨時都會窒息。

情不自禁的,她的視線移到了那個男人身上,卻不想,就那麼毫無征兆的直直撞入了他幽邃的眸裏。

他的整張臉幾乎沒什麼明顯的神色變化,除卻那雙暗的異常濃稠的眸子。

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意無法抑製的從心底躥出,繼而猛的湧向她的心髒,最後肆無忌憚的蔓延到她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喉嚨陣陣發緊發疼,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原本想要道歉的勇氣在瞬間被磨光,沅蔓咬著唇,倔強的移開了視線。

混蛋……

她的細微變化,顧擎盡收眼底,一抹無奈從眉目間不著痕跡的掠過,淡漠鋒銳斂去,他淡聲開口:“過來。”

幹淨如泉水的低沉嗓音冷不丁在安靜的詭異的房間裏響起,沅蔓隻覺心尖都顫了顫。

莫名的委屈就那麼突然的湧了出來,濃重的幾乎要把她淹沒。

過去麼?

她不要!

死死咬著唇,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顧擎眸色沉了沉,忽明忽暗的冷芒在眸裏跳躍著。

“顧擎哥你在跟誰說話呀?”汪彤彤狐疑皺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她?

瞳孔微微睜大,呼吸更是在猛然間停滯。

難道……

怎麼會呢?

不等她開口求證,她的另一隻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走了,跟我回家。”汪衛紳眉宇間隱約有些不耐。

汪彤彤隻覺心慌的厲害,而這種心慌,在身旁的男人淡漠的把自己的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時達到頂峰。

“哥?”她轉頭無措的望向汪衛紳,難過之情溢於言表。

汪衛紳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冷峻到無情:“彤彤……”

“顧少!蔓蔓不願意跟你走!”他的話還沒說完,躺在病床上的蕭淩然突然冷聲開口。

顧擎像是才發現床上還有人似的,筆直但沒什麼溫度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掠到了他身上。

他沒有說一個字,偏生這種行為比開腔更讓人受不了。完全的蔑視。

蕭淩然原本還帶著那麼幾分挑釁的眼眸忽的就慌不擇路的移開了,放在被子上的手冷不丁握緊,沉默兩秒後,他扯扯唇,壓下心底湧出的莫名恐懼,拔高了聲音故意要笑不笑的說道:“顧少還是不要強人所難的好,你沒看出來麼?蔓蔓並不想跟你走。”

顧擎麵無表情聽他說完,漆黑到深不可測的眸就那麼涼涼的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