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扔到肩膀上的時候,顧擎有兩秒的微怔,但也僅僅是轉瞬即逝,他便恢複了正常。
不,確切的說,是覺得陰霾了那麼久的心情突然變好了。他看著眼前小女人那張怒氣衝衝的明豔小臉,忽的有種被在意的強烈感覺,而這種感覺,甚至讓他有種變態的愉悅滿足感。
他大概,真的把她氣到了極致。
嗬嗬……
薄唇勾起微不可見的淺淡弧度,他幽暗的眸子逐漸柔軟。
情緒失控中的沅蔓並沒有發現他的變化,此時此刻,她就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塞了團棉花一樣難受,她後悔了,她剛剛就應該把枕頭堵在他的臉上,然後狠狠的揍上幾拳!
難受委屈酸楚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肆意的在胸腔內橫衝直撞,連帶著胸膛不停的劇烈起伏,幾個深呼吸後,憤怒卻還是破土而出。
憤然掀眸,她盯著顧擎那張討厭人的臉連連冷笑:“我惹你生氣是麼?顧擎,你倒是說說,我哪裏惹你生氣了?因為霍峻?”
眉眼間掠過好笑和無奈,顧擎習慣性的想要上前將她摟在懷裏好好哄著,但一想到或許可以借這次的機會知道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他到底還是沒動。
他隻是看著她,眸色一如既往的溫淡。
可落在沅蔓眼中,卻徹底掀起了她心底的委屈,甚至是苦澀。
這兩天的壞情緒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以至於現在爆發的時候,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憤怒的語調,其實像極了委屈的撒嬌。
“前晚我就說過了,霍峻和恬恬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不能割舍的親人,從我們認識以來,我們三人就是這麼相處的,他胃出血住院,我去看他有什麼不對?”恨恨咬了咬牙,她瞪了眼麵前麵無表情的老男人,涼聲質問,“你不喜歡不高興我跟其他男人有接觸,可霍峻能是一樣麼?難不成做你顧擎的太太,我還不能有異性朋友了?是麼?!”
目光所及,是她因為生氣而愈發生動的眉眼。
“不是。”不著痕跡收回視線,顧擎淡聲道。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可沅蔓卻是更加氣不過了。
她想也沒想的倔著脾氣就反駁:“明明就是!”
眸底掠過無奈的笑意,顧擎心疼的看著她泛紅的眼眶,不自覺就放柔了聲音:“蔓蔓,真的不是,嗯?”
沅蔓根本就聽不進去,她認定了這個老男人就是在說謊!
而想到另一件事,她就覺得憤怒濃烈的根本就無法克製,瞪著麵前的男人,她胸口的起伏又變的更加厲害了,手指捏成拳頭,委屈蔓延,她逼著自己冷靜:“好,霍峻的事暫且不說,那就說宋果。你明明說過不會再對我凶的,可昨天是什麼?!你都不給我解釋說明的機會,就直接對我凶,跟我冷戰!”
一想到昨天車上的冷淡和壓抑,她就難受。即便或許真如恬恬所說,這個男人其實是生氣吃醋,可也不能對她那麼凶啊。
她幾乎是惱火的吼了出來:“我隻是覺得他適合電影男二號,想叫住他,誰想到他會那樣!”
被調戲,她也很生氣的好不好?!
咬著牙,她不自覺別過了臉,以至於沒能捕捉到男人眼底蓄著的隱匿笑意,以及眉梢間那抹說不出來也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意味。
顧擎盯著她,眸色幽深,不自覺回味著她的話,心頭柔軟的一塌糊塗。
他竟是喜歡極了她現在這副發脾氣的樣子。
幾秒後,他不著痕跡靠近,而後不溫不火的幽聲開腔:“那在會所呢?”
會所?
沅蔓隻覺有一盆水從頭潑到了腳,她忽的就笑了。
原來自己鼓起勇氣說了那麼多,換來的還是這個老男人的不相信。
簡直混蛋!
她突然想起了在會所時聽到的慕琪和溫墨的那番話,而不受控製的,趙諾煙的名字,甚至是她的樣貌,她和麵前人的緋聞,通通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啪!”她怒氣衝衝的拍開他不知何時伸過來的手,清冷的桃花眸裏沁滿了難以平複的情緒,她盯著麵前這個神色依舊的男人,深埋心底的吃味,甚至是嫉妒,再也隱忍不住,一下洶湧的躥了出來:“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那你呢?!昨晚徹夜未歸,和趙諾煙摟摟抱抱,甚至讓她坐你的車回去,還共度良宵,你有給過我任何解釋麼?!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顧擎的太太?!”
她從來沒有這般憤怒過,她甚至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陌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