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文錦禾所有的忍耐在看到滄水不適的表情之後都化為烏有。現在滄水是她最親近的人了,除此之外,就還有一個師傅。
文錦禾是發過誓一定要保護他們的,哪怕拚上性命。劉清遠也沒想到一直安靜溫和的文錦禾會突然發難。他和女子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因此,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隻能在心裏暗罵不懂事的慶成帝和陳太後,還有不按照吉時出來的攝政王。平日裏無法無天也就罷了,這可是大婚的日子啊,連這個都能忘,劉清遠也是很服氣的。
不得已,作為中間人,劉清遠隻得硬著頭皮去找那個一根筋的陳統領交涉。劉清遠覺得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反正陳統領就一句話:攝政王不在,他不能放人進門,除非請來陛下的諭旨。
劉清遠連門都進不了,更別談請什麼諭旨了,一時間進退兩難。想不到啊,人生中第一次擔任接親這樣的重大事件就鬧出這樣的烏龍,劉清遠覺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全給毀了。
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沒人敢抬頭看太陽在哪裏,隻覺得到處都閃眼,空中、屋頂、牆壁都白亮亮的,白裏透著點紅,從上至下整個的像一麵極大的火鏡,每一條光都像火鏡的焦點,曬得東西要發火。
就連宮門口種植的各種樹,都個個沒精打采,葉子也垂下頭。這樣熾熱的天氣裏,為了不因為出恭而鬧笑話。從早上起就沒喝過水的文錦禾扛不住了。
“使臣大人,可否容本宮與那位統領大人說幾句話?”劉清遠這會兒已經是無計可施。麵對一個榆木疙瘩腦袋的武夫,他就是有滿肚子的錦繡說辭也沒用。歎了口氣。
素來神采飛揚的劉清遠也有了頹敗的感覺,“十公主請,是在下的不是,甘願做一切來挽回公主顏麵。”文錦禾的笑聲輕微的幾乎飄渺,像是從雲端傳來。
一縷淺金色的驕陽,透過微風帶起的輕紗滲了進來,落在那雙柔若無骨的手上,指甲上珠光瑩澈,玉指在陽光的投射下幾乎透明,迷離的有些不真實。
掀開轎簾,在滄水的攙扶下文錦禾緩緩的,一步步堅定的走到陳統領的麵前。“這位將軍,本宮是貴國攝政王親自向父皇求親前來和親的公主。一路跋涉而來,如今卻被攔在宮門外不得進入,敢問,這就是貴國的禮儀之態嗎?”
陳統領仗著是太後兄長,一向是目中無人罷了,哪裏會在意這樣一個異國公主。“本官隻聽從皇上的命令,皇上諭旨是要見到攝政王迎親才能放行,若是不滿,去找來攝政王便是。”
文錦禾這會兒心裏都要恨死那個攝政王了,跑去求親的是他,這會兒人到了自個兒玩消失的也是她。真當她文錦禾是軟柿子,誰都能來捏一捏嗎?
“那麼,貴國的陛下和太後也是這樣的意思咯,讓來和親的公主,就站在端陽門外?等待你們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