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隻走丟在冰川上的企鵝,忘記了該如何返航。
“嘀嘀嘀……”
猛然被檢測器提醒回神的明澤,渾身一震,才清醒的接通信號,從大陸傳來的訊息,被立刻翻譯在了電腦屏幕之上。
“收到!”
看著屏幕上提示著即將有新的一批工作人員到達南極科考隊,明澤早已習以為常了,那些氣象學家,或者生物學家,包括各種各樣的新型專業研究者,都會時不時的來考察和研究。
於是,這個隊伍裏有了誰,沒有誰,對於他這個隊長而言,似乎還沒有什麼可值得期待的?
但實際上,該來的人總是會想辦法來,而要走的人,誰也攔不住。
在南極的上空,千萬不能用天色來判斷時間,極晝和極光都是常有的現象,在觀察站裏一如既往工作的明澤,將接待工作人員的任務丟給了尚特,反正自己隻是隊長,又不是站長。
巴不得立刻出去執行一次任務的明澤,可是很想將滿腔的煩躁都發泄在茫茫白雪之中呢。
臨近晚飯時間,明澤看著觀察站裏的工作人員都已經紛紛離開,自己實在憋悶不住的穿著防護服離開交通站。
話說,在內陸上,出門那也就算是散步和遛彎,可是在南極,出門便是冰山雪地,還要時刻注意各種環境保護措施,可見這“遛彎”的高級型。
一步一個腳印,呼出的熱氣很快變成了冰渣子,但這一切都對於明澤而言是一種另類的宣泄,早已習慣了這裏環境的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也不覺得陌生。
仿佛自己天生就該如此。
曾幾時何,他也想過要跟挽純去過著大千世界中芸芸眾生般普通的生活,可不知道為什麼,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他還是舍不得離開這裏,離開這片淨土,而又放棄這裏的一切。
說不上來算不算是自私,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留下挽純,隻好將一切都懊惱的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在南極的土地上行走,沒一會兒頭頂上就會飄來雪花,說不出的涼氣,就會讓人被白雪覆蓋,可是?
難道這白雪之中,還會傳來什麼幻聽嗎?
“你打算在這裏站多久?”
背後猛然響起的一句話,讓明澤怔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被凍傻了,竟然聽見了挽純在說話?
下意識搖搖頭的他,本想甩開腦中發瘋的想法,未料?
“挽純?”
一個轉身,卻發現背後真真切切的出現了挽純身影的明澤,完全傻眼了!
“怎麼,才過了兩個月零五天,你就完全不認識我了嗎?虧我還日日夜夜的想著你,念著你呢,看來我還是……啊!”
沒等挽純這故意調侃的話說完,就被明澤一個俯衝擁抱而上,緊致的連呼吸都要被抑製了。
“真的是你?是真的?我沒在做夢吧?我不會是出現幻覺了吧?”
還不敢相信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明澤不停的碎碎念道,這幅失心瘋的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隻會笑掉大牙。
然而?
站在老遠望著這一幕的尚特,卻是勾唇輕笑,手中那份名單可是自己親自過目的,不然挽純怎麼會被選中。
有時候,放過別人,也是放過自己。
一早就知道明澤的心意,尚特又怎麼會真的去拆散他們倆,本以為明澤會將挽純追回來的夜晚,卻見明澤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來。
尚特從未見過明澤那副樣子,更不要說這兩個月來他是如何煎熬般度過每一天的。
無論出於朋友還是同事,尚特都願意做這個成人之美。
“明澤,祝福你。”
唯有自己心裏的這句話才是最真情實意的,果然是放開了才會擁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