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雄渾的長吟聲響徹天地,恍若從九天之上飄落而下,虛無而又縹緲。
那聲音突兀而又細微,卻是讓在場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麵帶駭然,紛紛轉頭看向四周,尋找那道聲音的源頭。
因為在他們的感知當中,那道聲音給予他們一種無比高貴而又古老的壓迫感,讓人心生臣服之意。
……
戰場另一角,那緊握暗紅長劍的九嬰王臉色慌亂的環視四周,眼眸中神威流動,搜索著那道聲音的來源。
可無論他怎麼搜尋,卻是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
他的臉色從慌亂變為忌憚,然後化作驚恐,最後隻剩一片蒼白與恐懼。
唰!
九嬰王身形一動,腳踏虛空,目光俯視而下,臉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
背後神威天顫動,手中長劍嗡鳴,而後猛然揮下。
當!
嘹亮劍鳴聲響徹天地,無盡劍氣四散開來,數道百丈劍光轟然落下,在這混亂的戰場上斬出數道深深地溝壑。
九嬰王仰天嘶吼,麵容猙獰扭曲,聲若悶雷,回蕩在天地之間。
“不要裝神弄鬼!這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
“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
話語中充滿著驚恐與絕望,似是有什麼讓九嬰王恐懼的東西出現一樣,使得他直接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而後,他周身黑氣升騰,身形迎風暴漲,眨眼間化作一頭千丈巨龍。
巨龍腳踏虛空,背後龍翼伸張,宛若重重烏雲,遮天蔽日。
九顆龍頭張開血盆大口,口中幽光閃爍,有著恐怖吸力爆發,瘋狂吞噬著天地初子。
轟!
九道暗紅吐息從天而降,猶如九柄巨大無比的長槍從天幕之上落下,帶著橫掃千軍之勢在這血腥的戰場上肆虐開來。
一時間,天地顫動,狼煙四起。
剛剛還在對峙的大軍在此時轟然潰散,宛若潮水的人群如受驚的鳥獸一般飛速向天邊逃竄
哀嚎與悲鳴響徹天地,無數人心中絕望的看著宛若世界末日的場景,直接是戰意喪失,連逃跑的欲望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
戰場一角,重重紗帳浮現,將泥菩薩等人的身形包裹其中。
那薄薄紗帳似是扭曲了空間,每當有著狂暴的能量風暴轟擊在那薄如蟬翼的紗帳之上,便是詭異的消散而去,消失不見。
泥菩薩臉色呆滯的看向戰場上某處,蒼老的眼眸中寫滿震撼。
那是易凡德身在的方位。
而在泥菩薩身旁,啟天與易蒂克斯兩人神色嚴肅的看向天幕之上那身形巨大的九嬰王,心中震撼的同時,更多的是驚喜。
易蒂克斯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長歎一聲,說道。
“這家夥,竟然真的沒有死!”
那話語雖然憤恨,但更多的是驚喜與雀躍。
在她一旁,泥菩薩也是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一雙眼眸頓時紅了起來,眼中有著淚光閃爍。
刹那間,眼淚直接奪眶而出,老淚橫流,使得泥菩薩哭成了一個淚人。
那目光死死盯著易凡德所在的方向,聲音沙啞又哽咽的說道。
“這家夥!命真硬!這都不死!”
可是他哭著哭著,那醜陋的臉龐卻是有著笑意浮現。
他就這樣邊哭邊笑,猶如一個上歲數瘋癲的糟老頭子。
……
戰場另一處,無數晶瑩剔透的水晶壁障浮現,化作一道巨大的圓形蛋殼倒扣在大地之上,抵禦著四周狂暴的能量風暴。
易川克臉色陰沉無比的看向易凡德所在的方向,眼眸中有著冰寒的殺意流淌,使得四周的溫度都是下降了數分。
而在他一旁,詹蘭子滿臉憂愁的看向易川克
她緩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父皇,難道他……”
易川克伸手製止了詹蘭子,長長的出了口氣,好像如釋重負一般,說道。
“當年的平定亂黨事件雖然最後我扳回一局,但是那人卻是斬下我一臂還有這道傷疤。”
“我與他之間的恩怨,這輩子我都無法忘記。”
“哪怕是他的氣息,他的聲音,都完完全全的刻印在我腦海裏,永不消亡。”
話語之間,易川克言語中有些冰冷的殺意散發,一雙眼眸中恨意浮現,猶如複仇的豺狼。
詹蘭子眸光黯淡,對著一旁的白劍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口打破僵局。
白劍點了點頭,緩步來到易川克身旁,恭敬道。
“父皇,當年我明明記得那人已經被重創心脈,即便是再好的治療使,恐怕也是回天乏術。”
“即便如此,您也覺得他還活著嗎?”
有了白劍的提問,低沉的氣氛微微鬆懈了幾分。
可是,易川克臉上的陰寒並未散去,而是愈發濃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