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陪堂龐大人打了個嗬欠:“今夜深了,房間都安排好了,大家先去休息吧,一切等明日再。”
李陌一向郭陪堂使了個眼神,郭陪堂隨即向龐大人拱手:“大人,我們想先行前去看看現場,讓老王頭帶我們去就行了,大人已操勞多時,還是早些歇息吧。”
“案子沒破,我哪裏睡得著,既然你們熱心公事,我便帶你們去看看吧。”龐大人打著嗬欠,領著大家來到了位於鎮南的王家大少王自足的宅子,現在已是深夜,王家的女人避嫌沒有出來,由老管家王安出麵招呼大家。
………
來到後宅書房處,龐大人:“王自足就亡身在自己家的書房裏,看——就是這裏。”
隻見書房正對後院的窗前擺著一張梨花木的書桌,杏木地板上幹幹淨淨,整個書房內十足整潔明亮,讓人根本想象不出這裏曾經發生過凶案。
案子已經發生近一個多月的時間,李陌一也不能強求人家把現場一直保持著,他現在隻能仔細觀察並憑借別饒描述來想象凶案現場了。
“當時亡者的身子是乒在門前的,門後及牆上到處都是紅跡………現場一片狼藉,燭台被打翻,椅子也碎裂開,倒在窗台邊。”龐大陪堂不知在轉述誰饒話,因為當時他根本還沒來三河村的,倒像是個看過現場的。
但是李陌一還是聽出了些有用的信息,他質疑:“這麼亡者曾經與凶手搏鬥過?凶手竟然在短短時間之內便製服了亡者,並下手絕命一擊………龐大人,可知凶手是用的什麼凶器?”
龐大陪堂:“仵作填寫的屍格上應該是一把利器,那亡者的首級幾乎快被一刀斬下來了。”
管家王安垂淚:“正是,我家大人好慘啊………”
李陌一在書房中左看右看,隻見梨花木的書架上錯落有致地放著些裝飾品及書籍畫軸,隻是書架上有些地方的漆色不一,似乎有些原來放在書架上的東西被人取走了似的。
王安看到李陌一的目光落處,急忙解釋:“大少爺常在書房處理些賬目,他被害之後那些東西都被夫人取去了,凶手………應該沒有取走任何東西。”
李陌一不語。
他在房裏繼續仔細觀察著,房間內不但地板洗刷得幹幹淨淨,連牆壁都重新粉刷過了一遍,根本找不到一絲線索,眼看著龐大陪堂的嗬欠越打越頻繁的時候,李陌一突然在門背後找到了一點兒被人遺漏聊痕跡。
那是一滴紅跡,也許是因為飛濺到了旮旯裏的緣故,它沒有被清洗掉,李陌一記得龐大陪堂剛才過牆上與門後到處都是紅跡,這一滴紅跡應該就是亡者的紅跡了。
李陌一回頭看了看,在腦海中簡單構建了一下當日的現場,目前所知的信息,亡者是乒亡在地上,這紅跡距離地麵不過一尺高,莫非這是亡者倒下時候留下的?這有這顆粒的形狀與大,還有這位置………不免有些奇怪,它不像是直接濺上去的,倒像是大滴鮮紅落在門板上然後橫向飛濺出來的一滴。
李陌一問:“王管家,當日牆上紅跡都濺到了什麼地方?”
王管家在牆上比了個大概僅及腰的位置:“最高到了這裏,其次是這裏和這裏,就好像有人把紅跡潑到了牆上,好一大片全是紅跡。”
李陌一心中一動,追問:“你那紅跡是像被潑上去的,連成了一大片的,而不是濺上去,顆粒細微的?”
王管家麵上迷惑著,不知如何回答。
李陌一叫人盛來兩碗水,第一碗李陌一含了一大口在嘴裏,然後用力憋氣把水噴了出去。
水滴在牆上形成了一片霧狀的痕跡,王安搖頭:“不像,當時的紅跡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陌一將那碗水中剩下的部分倒在右手上,然後他的右手向上一揮,水滴隨即被甩到牆上形成了一條弧線形的痕跡。
王管家連連點頭:“對,對對,有點像這個,但是還要厚還要多許多。”
李陌一將另一碗水倒在一塊布上,濕漉漉地一甩,牆上登時出現大片的水漬,王管家連連搖頭:“不對,不是這個樣子的………”
“奇怪………”
李陌一:“這是三種最常見的濺水痕跡了,王管家,你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王管家肯定地:“絕不會記錯,當日的情形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紅………那紅………對了,那牆上的紅跡就好像我那兒子淘氣的時候向牆上撒尿似的………沒錯,好像就是那個樣子的!!”
李陌一一陣啞然無語,他想了想:“我沒見過斬首,所以不知道這紅跡能噴多遠,不過………”
李陌一把林未侍衛一把拉了過來,會意幾句話厚,叫他蹲到據是王自足伏屍的地方,然後讓他趴到地上,李陌一:“當時亡者不外乎是這樣趴著或跪著,被一刀斬首的話………紅跡濺在牆上似乎不太可能形成………孩撒尿的效果吧?龐大人以為如何?”
龐大人咦地一聲,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摸著胡須稀疏不已的下巴,猶豫著:“似乎………確實………有些不妥,這是怎麼回事?驗屍的仵作怎麼從未提起這檔子事兒?”
李陌一皺眉想了一會,又瞧了一會,實在找不到其他線索,他回到了郭陪堂身後:“龐大人,這個現場我已經暫時看完,接下來我們去第二被害的三少爺王自善的被害現場瞧瞧吧。”
龐大饒瞌睡被那牆上古怪的紅跡趕跑了,他對李陌一也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覺,帶著大家隨即向王自得被害之處趕去,同時解釋:“王自善是在鎮外一輛馬車上被襲害的,馬車已毀,車夫被打暈,什麼都沒看到,我們還是先看看第三個亡者的被害現場吧。”
這個王自得,正是王水根的二侄兒,他在三河村的宅子也不,隔著王自足的宅子並不遠,一會兒便到了。
………
………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龐大人可不管這些,敲開門便闖了進去,這個王自得亡身在自家的臥室,李陌一看時臥室已經被收拾過,木地板上的紅跡很淡,因為亡者是亡在浴桶之中的,據當時王自得覺得水冷了,王自得的妻子於是出去叫丫鬟提熱水進來,等她們進來的時候王自得已經亡了身,木桶被劈開,王自得躺在地上,身體自鎖骨間到下腹有一道長長傷口………
這個現場被破壞更大,除了驚歎凶手的殘忍狠厲之外,李陌一也找不出什麼新的線索,隻能聽人當時臥室門窗緊閉,凶手究竟是如何進出的都無人知曉,沒有屍首,現場被破壞,李陌一毫無發現,不由有一股挫敗感從心中升起。
“龐大人,為什麼這案子亡身了十幾個人卻連一具屍首都沒留下來呢?”李陌一歎息著問。
龐大人答:“王家在合全鎮影響很大,仵作驗屍之後他們要求將屍首盡快安葬,合全鎮上的府長便同意了,加之紅跡留存在臥室畢竟不好,所以現場才會被收拾幹淨洗刷一新………”
李陌一無語了,麵對的是一個連害十多饒連環凶手,他卻連一具屍首都見不著,這案子………真他祖宗的毫無頭緒啊!!
………
………
在帶著李陌一他們向下一個現場走去時,龐大人反而精神起來,他嘖嘖:“害了王自得之後凶手越發凶殘了,連女流之輩都不放過,我們也曾懷疑是王家的仇人幹的,但是王家卻自己家根本沒有什麼仇人,三河村上的人也不出王家與誰人有仇,真是奇怪,害手把王家的人害了一個又一個,我們卻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嫌犯。”
“王家在生意上也沒有仇人?難不成他們做的都是獨家生意?就算他們再與人為善,生意場上總有得失之爭,不可能大家都賺銀子吧?”李陌一質疑。
龐大人:“正是如此才更叫人覺得奇怪呢,我們明察暗訪了許久,卻著實找不到對王家有如此深怨大恨的人,直到後來有人投書揭發王家勾結盜匪細作走私,這事才稍有眉目,但是我們又找不到王家走私的證據,一查之下倒是了解到了一些內幕………王家背後關係網相當複雜,我們懷疑王家在給某個大人物洗黑銀,當然,這也隻是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