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川路———狗肉坊。
…………
“接下來,就是通風窗和排水口的問題。”李元豐離開門口,走到大桶房裏麵,依次看看頭頂板上的通風窗以及大木桶前麵的排水口,“可以設想這樣一種手法。將細線接在鐵銷上,然後經過通風窗,通到外麵,用勁拉下細線,便可以將門鎖住了。然後,如果弄作得當,還可以將細線從鐵銷上解開,拉出去。”
“這可太麻煩了。”
“是的。經過樸田老饒驗證,這種手法的可能也被排除了———現場並無細線。”
“原來如此。”
“同樣道理,也可以通過排水口,將細線接在鐵銷上作案………但是從二樓的大桶房,將細線引到屋外的排水溝,那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
“那真相到底會怎樣的呢?”宋大白有點不耐煩了,“難道安正就是自盡的嗎?”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李元豐再次愁眉苦臉地站到門前,“還有一種作案方法。”他又摸著那個鐵銷,“這樣子,將鐵銷掰到正上方。大致就能保持住這個角度———看,這個鐵銷停穩了吧。”
然後他將門打開,又用勁關上。門“砰”的一聲,聲響很大。鐵銷依然保持著那個角度,沒有落下來。
…………
“剛才這樣,不校”李元豐嘟囔著,又將門關了一次。這次比剛才還要用力,就像是摔門。因為震動,鐵銷失去了平衡,畫了一個弧形,落下來。但是方向反了。落到鐵銷口對麵去了。
“反正,就是這個意思。”李元豐沒有再試,回頭看著宋大白。
…………
“如果這樣做,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嘍。”聽完宋大白的話,李元豐聳聳肩。
“是不會留下痕跡,但動靜太大。如果深更半夜,發出剛才那樣的聲響,你覺得會沒有人聽到嗎?這旁邊就是寂之,正下方又是樸田老饒房間,而且也不是一定會成功,最多也就是五成罷了。”
“這倒是。”
…………
“在那本手記的末尾處,樸田老人他進行了細致的觀察和嚐試。他肯定也試過了剛才的方法。恐怕也是出於我剛才講的理由,排除了這種可能。”
…………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樸田老人和李元豐花了那麼多時間,研究大桶房的“封閉”問題,他們的結論到底是什麼?
宋大白感到頭疼。
…………
“到了現在,答案就要出來了。”李元豐不停地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著,“安正真的是自盡嗎?或許是………但問題是,那個空酒壇………那個………哎?”
他摸下巴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對,對,對。如果是那樣………不,那怎麼可能。”
“………原來如此。住在書裏的人………是書裏嗎?原來如此。如果是那樣………那個………那個是怎麼回事?………那個?………對,那個也,那個………”
…………
“怎麼了?元豐。”
宋大白不放心地問問,但李元豐理都不理他,在那裏嘟囔著別人根本聽不懂的話,就像是一個剛入空門的世人在那裏念叨。一會緊閉著嘴巴,一會又直直地盯著空中,淺黑的臉上,表情不變,如同石像一樣,站了半。
…………
“啊………”
很快,李元豐慨然萬千地歎口氣,“真讓人氣憤,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太蠢蠢蠢蠢蠢蠢。真讓人生氣。”
他像狗一樣地大吼著。突然衝出大桶房,就像被某種玄力推出去一樣。
…………
“元豐!!”宋大白急忙跟在後麵跑出去,“元豐,到底怎麼了………”
“書,大白。李語大士是住在書裏的人。”李元豐在房間的臥榻鋪邊,一下子轉過身,大聲著。
宋大白被弄得莫名其妙,歪著腦袋。
…………
“是的。前,我們在十裏城就聽了。”
“那時,我們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就連告訴我們這句話的劫達大士也並不明白。”
“但是………”宋大白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但是,昨晚上,我們在客棧房間裏所的話呢?那不是可以將事情大致解釋清楚嗎?”
…………
“啊,你那個呀。”李元豐點點頭,“當然,昨晚上我們所的話,的確可以將一些事情解釋清楚。但隻能得八成左右的答案,還有二成,還沒弄清楚,而那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
著,李元豐繞過臥榻鋪,走到房間的窗邊。那是嵌在牆上的黑窗紙,上方還有用於換氣的拉窗,李元豐拉著垂掛下來的繩子,打開拉窗。
…………
“樓下房間裏的窗戶也都是這樣的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