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陵西,山間一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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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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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盡苦今可謂是膽子都嚇破了,從太一山狼狽地逃出來之後,剛一進門,就看到白衣人站在麵前,差點將他嚇的奪路就逃。
方才白衣人差點要斬了他,幸得有人開困,要不然的話,還真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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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土盡苦正在坐著想事,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土盡苦忙起身打開了門,隻見站在門口的。
———正是剛才幫他解圍的合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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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土盡苦忙躬身一示。
這個合臉人不是莫人,正是仙上門的大長老———來不工。
來不工在仙上門中地位僅此於門主,也就是剛才的白衣人。
而且在某些時候,即便是剛才的白衣人,也對來不工非常敬之。
他直接管轄著餘下九個長老。
京都青冥寺中出現的金長老和火長老,便是其中之二。
至於其他幾個,目前還被派遣到四處行事,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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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來不工不僅武力撩,而且智謀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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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犯大錯了,莫怨旁人,明白嗎?”來不工看著土盡苦緩緩地。
土盡苦忙神情一肅:“大長老斥的是,我犯下這等大錯,得之亡判,我毫無怨言———”
這句話,就連土盡苦本人,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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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工:“一會兒門主可能會過來,你記住,無論門主讓你去辦什麼事,你且先答應下來,而且得毫不猶豫的答應,記住了嗎?”
土盡苦有些好奇的問:“要我去辦什麼事?”
來不工:“莫問這麼多了,你記住我的話就是了。”
完,來不工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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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盡苦關上門之後,坐在椅子上剛要端起一杯茶來喝。
———門外卻又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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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盡苦以為是來不工回來了,忙將杯子放下就準備過去開門。
不料,他剛剛離開椅子,門就被一下子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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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站著的並不是來不工。
———而是那個白衣人。
土盡苦看到白衣人,忙躬身一示,口中:“見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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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緩緩走進屋中,而後衣袖一揮,一陣勁風便將門關上,接著走到椅子旁邊坐下後才:“起來———”
“是。”土盡苦忙站了起來,垂頭站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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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覺得我今回來的不是時候?”白衣人緩緩地問。
“自然不是!”土盡苦。
“你還算有腦子,知道換個新窩。”白衣人。
土盡苦不明白這話到底是誇他還是在譏諷他,當下也不敢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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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看到土盡苦那副樣子,像是非常來氣,怒喝:“去坐下!這等樣子成何體統,以後記住,無論在誰人麵前,都不要有這幅怕人相………”
土盡苦見白衣人生氣了,便忙坐到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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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勻了幾口大氣,平靜了一下心境之後,便:“你這次惹的麻煩太大了,逍遙遊身法沒得來,白冥和陰亓下落不明。此二人乃是大長老辛辛苦苦尋的謀士,卻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生擒了,你你這段時間以來,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土盡苦心下現在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他父親究竟是真諒了他,還是當著大長老的麵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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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我………我知罪………”土盡苦悶了半,隻悶出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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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乃是仙上門的門主。
———土盡帝。
也是土盡苦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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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盡帝對自己唯一的兒子———土盡苦,甚是苛嚴,從四歲開始就讓他習武。
但是土盡苦資愚鈍,很多招式隻是學個皮毛。
無論怎麼教,他始終都不能領悟真正的妙義。
後來,土盡帝實在沒法子,這才花費了很大的心力,幫他從一個高人手中搶回來一把擀麵杖,交給他防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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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看土盡苦學武不行,但是搗弄這些暗器一類的東西卻是頗為得心應手。
為此,土盡帝還教了他一些心法。
算起來,土盡苦的武力雖然不是一流,但仰仗著多年苦練的基本功和玄妙心法,一般的一流高手,已不是他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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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盡苦手中那把擀麵杖。
正是當年土盡帝特意為他奪來的。
“知罪知罪,知罪頂個何用!你這樣下去,何時能繼承門主之位!!你以為我能護著你一輩子嗎?難道我亡了以後,你還想繼續窩在那個破地方麼?”土盡帝像是怒極,連喝帶吼,吐沫星子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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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這個父親,土盡苦是恐懼的緊。
有時候,土盡苦甚至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吼了一會兒,土盡帝也累了,便坐在椅子上端起一碗茶,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喝的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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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辦件事———”土盡帝忽然間。
土盡苦一聽這話,心下一個激靈,馬上想起來剛才來不工交待他的話了,便:“父親請。”
土盡帝一邊將臉上的麵具扶了扶,一邊:“一會兒你潛回太一門,我特意讓高人造了幾個特製的火藥,你去將這些火藥悄悄地放在太一門裏,隨便放在什麼地方,總之隻要是有屋子的地方,你就放幾個,完成之後,你就找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沒我的命令,不得離開!!”
“是!孩兒遵命!!”土盡苦聽完之後,想也沒想,馬上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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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盡苦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倒是讓土盡帝有些異樣,不過心下還是略微合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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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來不工的聲音:“門主,屬下有事回稟!!”
土盡帝聽出來是來不工的聲音之後,便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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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工悄聲:“探子回報,有十幾個人正朝著簇而來。”
土盡帝微微一愣,低聲問:“什麼人?”
來不工:“認不出對方的來路………”
土盡帝:“會不會是湊巧路過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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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工:“有可能,但是照常來,十長老找的這個地方,極為隱秘,咱們過來不也是費了諸多周折麼?我們自己人有暗號標記尚且不好尋得,何況外人………”
頓了頓。
“………再了,這裏方圓十裏都沒有村落,誰人會湊巧路過這裏?我看咱們不得不防啊!!”
土盡帝略一沉思:“這樣,你讓子世和子卉帶幾個人去門口那裏,不要現麵,若是路過的,就算了,若是找麻煩的,就讓他們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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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工:“我已經安排他們去了,我就是擔心會不會是衝著‘那個人’來的?”
來不工嘴裏的“那個人”。
———自然指的就是古七昊了。
土盡帝:“不可能,這裏這麼隱秘,他們怎麼能找到這裏,先去吧。”
來不工:“我先去安排,你也注意一下吧。”
來不工完之後,轉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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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土盡苦也出來了。
土盡帝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交給他。
而後,土盡苦便點點頭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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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側門走,繞遠路。”土盡帝。
土盡苦聽到之後,並沒有轉身,徑直沉沉地點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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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陵城外,一湖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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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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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的傻走得遠了,空詫丈師望著的的傻背影嘀咕:“傻子,那妖郎中如今七十有一,早已閉門不收。你去拜師指定無望,叫你吃點苦頭也好。活該,叫你嚇跑我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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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嶺村,一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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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空詫丈師指路,的傻終是來到西嶺村———妖郎中院門前。
三更了,大門已關。
的傻伸手拍門。
不一會,一個道童打開門隻留一道門縫伸出腦袋來。
見得來人,便疑惑的問:“誰啊,半夜敲門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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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傻陪著笑:“師傅。俺是來找妖郎中的。”
道童聞言打量起的傻來。
半響,才不信的開口問:“不像有病啊,你找我師傅幹什麼?”
的傻也問:“妖郎中是你師傅?”
“咣當———”
道童應聲關了大門,在門裏:“你等著,我去叫師兄。”
完便沒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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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山門再次打開。
一中年道人走了出來,見到水中魚一般的的傻便問:“我聽師弟,你竟要找我們師父?”的傻忙不迭的點頭。
中年道人問:“你找我們師父有何事?”
的傻:“我要拜師學武。”
中年道人笑了笑:“我們師父年事已高,早已閉門。如今正在研醫,也無暇見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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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傻:“俺不走,俺在這裏等他。他不出來俺便不走。”
中年道人剛要發作,卻又勉力忍住:“既然如此,你便在這裏等吧。”罷吩咐師弟關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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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傻站在門外好久,夜風一吹,覺得又冷又餓。
———剛剛摔進水裏衣服全濕了,風一經怎是不冷?
的傻解開包袱,得一幹衣,換穿在身上。
當初從王大伯家出來帶的餅還有三張,的傻胡亂吃了幾口便又收進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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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的傻一直站在門前直至夜深,院門始終沒有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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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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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陵城西郊,一處荒涼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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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緩緩走過來十幾個人。
———這正是狂狼和十個淩夜穀弟子。
狂狼手裏還牽著一條狗,這狗全黑,四肢實壯。
———正是比格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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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格犬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搖頭晃腦,像是在聞什麼味道。
就在此時,狂狼忽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座破成山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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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事,比格犬也停止了搖頭晃腦。
———徑直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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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就表明了此處應該就是那花粉味道的盡頭了。
狂狼讓一個弟子牽著狗,而自己率先朝破成山廟走去。
一邊走,狂狼一邊暗暗比手勢,示意按計劃準備。
…………
等到他們走到破成山廟門口之時,正好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道人。
身穿一身青色長袍,一臉肅然地:“幾位兄弟從何而來?”
狂狼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忍笑,就這個喬裝之術,也未免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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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狼也懶得囉嗦,直接:“莫裝了,讓你們管事的出來話。”
旁邊幾個淩夜穀的弟子也是心下暗暗發笑。
那道人眼神一閃,但很快又:“兄弟這話,是何居心啊!!”
“噗———”
這下,不僅狂狼笑了,旁邊那個牽著狗的弟子更是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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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終於忍不住了,險險的一笑:“若是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這裏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