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誰?
你憑什麼管我的孩子?
這兩個問句於我來說如重錘擂鼓,瞬間就戳破了我此時此刻的所有氣憤和惱怒。
我是誰?我有什麼身份能管的了莫家父子的關係如何?
顧如沉,你真是逾矩逾的可笑。
但我轉念一想,在這個問題上,我是誰似乎沒有那麼重要吧?
莫燁川在怒到極致的時候,從來都喜歡用言語上的用詞與人把關係厘清,進而從這種刁鑽的角度堵住別人的嘴。
傷人且自傷,這就是他的一貫套路。
於是,我在下一瞬間突然又有了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的勇氣。
我學著他的樣子冷笑一聲,開口說道:“莫燁川,你說我越活越倒退,恐怕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吧?以前莫家二少還敢作敢當,從來不懼怕別人的評價。怎麼現在成了這種炸毛雞的模樣?隻是說一說,就戳中了你的痛腳?”
話盡於此,我雖然沒覺得自己有多麼暢快淋漓,可好歹在這次交鋒當中也不算憋屈。
自從八年之前,我摸清楚莫燁川的脾氣之後,就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的人。如今我因為過多顧慮,在與莫燁川的爭執對白上難免有些無力。可若是不扯我們之間那些爛到骨子裏的感情問題的話,我還是以前那個牙尖嘴利的我,吃不得一點兒虧。
莫燁川眸色幽深,半晌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他的神色微動。
可當我正以為莫燁川要接著我的話茬兒往下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沒曾想,他卻直接俯下身子,狠狠地壓住了我的唇——用他的。
我呆滯一瞬,可這家夥在我即將掙紮的前一刻就用手箍住了我的後腦勺,讓我半點也動彈不得!
“唔……莫燁……”
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這種圍追堵截的功夫,半句話都不願讓我說完。此時此刻的莫燁川,更像一頭蟄伏許久終於蘇醒的獸,輾轉吮吸之間不允許有任何的違逆——當然,我也沒辦法跟他相抗衡。
就這麼糾纏著,放肆著,混雜著酒氣與茶香,還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鬱色憂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燁川才喘著粗氣挪開了自己的嘴,一張臉上笑得肆意而空洞。
他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唇,定定地對我說:“顧如沉,我原以為你這張嘴已經進化成了金剛石,沒想到還是挺軟的。”
話說到這裏,他頓了一頓,然後再度開口跟我說道:“既然你顧小姐感情如此泛濫,那我也不好不滿足你的聖母心。不如咱們打個商量……”
我從莫燁川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邪氣凜然的神采,眼皮不由得跳了一跳。
“……你換上這件內衣,給我看看。作為交換,我可以抽出這周末的時間,帶小辰去遊樂園。”隻聽莫燁川接著說道,“心懷蒼生的顧如沉顧小姐,你覺得如何?”
我氣極反笑,莫燁川之所以說這番話,無外乎還是為了諷刺我罷了。他定然是覺得,我隻會口口聲聲地斥責,而被他這種無理的要求再噎一下。
若是放在平常,因為別的什麼事,我恐怕還真的不會理會莫燁川的挑釁。可今天,我本就屯著一肚子的氣性無處發泄,現在被他莫大少爺的言語一激,倒是憑空生出了一種“誰怕誰”的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