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有什麼好看的?
我又沒有收集酒瓶的興趣愛好,這一堆堆的空瓶子和濃鬱的酒氣,除了提醒我莫燁川極有可能有酗酒的壞習慣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哦對了,還有邋遢。
這小房間裏髒亂差的景象,跟外麵莫燁川的臥室完全是壤天之別。也不知道有潔癖的莫大少爺到底是下了怎麼樣的決心,才能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酗酒。
“其實……我是不想讓你看到的。”過了良久,莫燁川突然開口,悶聲對我說,“但是今天換好衣服就去上班了,忘記上鎖。直到下午才突然想起來……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不想讓我看到?
這又是為什麼呢?
“顧如沉,你知道我是個多愛麵子的人。”莫燁川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哪怕我們現在已經這樣了,可我還是不想把自己落魄的那一麵展現給你分毫。”
我的心裏倏然發堵,誰不是呢?若是有選擇的話,誰會想給自己在乎的人看那種值得憐憫的模樣?!
“既然今天已經看到了,那我也不想藏著掖著。而且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不在乎的。你都不在乎了……我把這事兒當事兒,還有什麼意思呢?”話說到這裏,莫燁川的聲音當中多了幾分讓人心酸的落寞。
我的心在叫囂,我怎麼可能不在乎?!我不敢說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可他在我的世界裏,卻是永遠放在心尖上的那幾個人之一!
我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事情怎麼就扭曲到這種地步了呢?
本該傳達和表現的情緒,隻能深深地埋藏在心裏。而那些並非出自本意的相互傷害,卻始終做著我們之間的刺。
是防止兩個人重修舊好,還是防止我跟他進一步相互傷害呢?
真是悲哀、荒唐和可笑!
“我有酗酒的習慣。”莫燁川一字一頓,聲音幹枯刻板,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從八年之前開始,拜你所賜。”
拜你所賜。
我的心頭,被狠狠地插上了一把刀。
他的側臉,隱約在昏黃的光線裏,竟然恍惚得讓我看不真切。
“從你走的那天起,我就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我隻要一閉上眼,眼前腦海就全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我也不想這樣,可我能怎麼樣呢?我控製不住啊……”
莫燁川的聲音裏,帶出了一些發自於靈魂深處的顫抖。我感受到了他說這番話時候的無助,然後,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隻有吃藥,隻有喝酒,才能勉強麻醉自己,不讓漫漫長夜那麼煎熬。沒想到,就這麼成了習慣,從那之後就再也戒不掉了。”
話說到這裏,莫燁川轉過頭來看著我,一步一步逼近我,眸光裏滿是濃到化不開的情緒。
他問我說:“顧如沉,你是不是覺得很驕傲,很自豪,很有成就感?哪怕我口口聲聲地說著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交集,卻還是做著與之完全相反的事情,加深著你在我生命裏的印記?”
“讓江城本該最沒有心的人為你傷心,讓江城本該最無牽無掛的人對你念念不忘……顧如沉,這對你來說真的是不得了的一筆輝煌戰績,對嗎?”
“對個屁!”
我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