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瞿安然臉色不佳,趙玉海和趙夫人的臉上也不太好看。
隻是不知道他們的不好看,是因為莫燁川當麵說他們給孩子請的老師水平不行,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莫燁川輕笑一聲,略帶幾分戲謔地開口說道:“你看看,不就是出了那麼一小點插曲嗎,怎麼心情看起來都那麼沉重?”
跟他莫大少爺發生如此過節,恐怕除了莫燁川自己之外,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覺得這僅僅是個小插曲吧?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現實,在交情之外,考慮的更多還是利益相關。
莫家一個財大氣粗的大家族,莫氏一個生意涵蓋諸多領域的大企業,莫燁川一個在江城幾乎可以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哪一個身份不夠趙家喝一壺?
如果莫燁川心軟,那趙家勢必傷筋動骨。如果莫燁川湊巧不心軟,那就必然是趕盡殺絕了。
在這種一家三代基業都岌岌可危的情況下,趙家人心情怎麼可能不沉重?
隻不過我有些奇怪,莫燁川怎麼會突然把矛頭轉到瞿安然身上?他可從來不是個會跟女人找麻煩的家夥。
當然,除了我。
“莫總,我……”瞿安然的模樣有些局促,站在鋼琴旁邊,雙手揪著裙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對不起。”
我沒想到,她喏喏了半天之後,居然倒起歉來。
莫燁川挑眉看了她一眼,開口說道:“瞿小姐應該道歉的對象,似乎不應該是我,該是你身邊的愛德華先生和他整個施洛得讓古典樂團才是。如果把範圍再擴大一些,那也應該是在場的諸位聽眾,你覺得呢?”
瞿安然的臉瞬間通紅一片,哪怕有厚重的粉底遮蓋也全然無用。
說實話,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我忍不住抬頭給莫大少爺遞了個眼色,想讓他適可而止,別這麼讓一個小姑娘就這麼下不來台。但沒想到,莫燁川對我的示意完全無動於衷,大有抓著這件事不放的架勢。
沒想到,瞿安然在慌亂了一陣子之後,居然還有那麼一點掙紮的能力。
她紅著眼眶,深吸一口氣咬著牙開口問莫燁川:“為……為什麼我要道歉?”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莫燁川的唇角浮現一抹弧度,但那絕非善意和柔軟,而是透著一股莫名的邪氣。
不過……我雖然可憐瞿安然現在的處境,但也是很好奇莫燁川剛剛問出口的那個問題——她在這種情況之下,第一反應為什麼是要向莫燁川道歉?
最起碼,我現在想不到什麼瞿安然需要向莫燁川道歉的理由,除非……她之前做了什麼自覺對不起莫燁川的事情。
腦海裏乍一出現這個想法,我頓時覺得自己的思路連貫了起來。
的確,莫燁川從來都不會跟女人過不去,但對於任何一個觸及自己底線的冒犯,卻一定是睚眥必報的。所以我想,恐怕這位瞿小姐,真的攤上事兒了。就算是沒有今天嘩眾取寵的撞槍口行為,也免不得會有別的一些什麼事。
見莫燁川這種反應,瞿安然一陣囁喏,半晌也沒能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