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頭臉上肌肉有些抽搐,張著嘴想些什麼又沒出口。
鄧艾繼續道:“您改了名,但一般人不是萬不得已不會改掉自家的姓氏。“
高老頭沉默了一會,難得的笑了笑:“沒想到,二十年了,還有後生知道老夫的名字。”
鄧艾問道:“大叔,您為什麼會在這?”
高老頭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老夫的名字的?你的父輩是誰?”
鄧艾不知道該不該回答,水鏡老頭告訴他,不管是和誰,盡量少自己的事:“我父母隻是……尋常人,我是聽人起過。”
高老頭知道他不肯來曆,也不刨根問底:“別人都是怎麼的?”
鄧艾有些尷尬地答道:“他們……您被趙雲殺了。”
高老頭一愣,轉而大笑道:“若是死在趙子龍手裏,也不算虧。”
鄧艾趕緊道:“可是您沒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老頭笑了會,顯得談興高了些:“你一定也聽過袁本初吧?”
鄧艾點點頭:“聽大叔原是袁紹帳下的‘河北四庭柱’之一。”
“河北四庭柱?”高老頭歪著頭想了想。“有意思,還有誰?顏良、文醜少不了,還有一個是誰?鞠義嗎?”
鄧艾搖搖頭答道:“不是,最後一個是張郃。”
“張郃?”高老頭聽了臉色一變,厲聲道:“他也配?”
鄧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對方。
高老頭顯然餘怒未消,憤憤道:“你一定知道官渡大戰是吧?”
鄧艾點點頭,沒話。
高老頭又道:“關於老夫向曹操投降,你都聽過什麼?”
鄧艾想了想道:“隻聽是烏巢糧草被燒毀,大叔和張郃一起投降了曹操。”
高老頭恨恨道:“烏巢被焚不假,張郃投降也是真,老夫卻是給這賊子騙了。”
鄧艾大吃一驚,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老頭負手而立,仰望星空,仿佛陷入了那段回憶中:“也罷,這事過去二十年了,不恐怕世上再無人知曉。”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那時老夫像你的那樣,在袁本初帳下效力。這人家世顯赫,號稱四世三公,老夫本以為他是個忠臣,才效命於他。沒想到他成了氣候之後,卻要廢掉當今子,另立新君。從那時起,老夫便心生去意。”
“之後官渡大戰,許攸告密焚毀烏巢糧草。這損失是不,不過也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畢竟就是個傻子也不會把所有的糧草屯在一處。”
“之後,老夫奉命與張郃那廝一並出戰。誰知這廝奸猾,之前巧舌如簧取得老夫信任。出征之後,竟謊稱後方傳令來大營被迫,袁本初北逃。”
“老夫本想帶兵撤回河北,這廝卻又暗做了曹操客,這人為人忠義,欲扶漢室再興。加上子確實是在許都,老夫也是昏了頭,信了他的鬼話,率領眾將士降了曹操。等明白過了時,一切都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