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均舔舔嘴唇，又道：“我……我們做了些改進，加……加大了尺寸，一次運……運水更多，還……還可以多人操作，效率更高。這裏，加了三組輪……輪軸，還有……”
絮絮叨叨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厲都尉聽沒聽懂，隻是見他偶爾眉頭緊鎖，偶爾微微點頭，末了道：“我看行，什麼時候可以下水？”
鄧艾看了看馬均，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於是代為開口道：“約莫還有三五，還得再調試一下。”
“這麼快？”厲都尉有些吃驚。
鄧艾嘿嘿一笑：“這得多虧了馬兒，他很早之前就在研究這新型水車了。”得馬均又不好意思低下腦袋。
“不錯，馬兒，好好幹！”厲都尉親熱地拍拍馬均的肩膀，又對著鄧艾道，“士載，你現在都是代屯丞了，有什麼需要的自己去庫裏拿，人手也是，自己調配。”
“好嘞！”鄧艾也不和他客氣。
厲都尉閑扯了幾句，忽然想起件事，一拍腦門道：“對了，到人，差點忘了。蘇太守，隴西郡有家人想要遷來咱們金城郡，問咱們願不願收留，要不願的話，他就安排到別處去了。”
鄧艾毫不猶豫地答道：“要啊，怎麼不要！”現在最缺的就是人力，有人來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我也是這麼，隻是……”厲都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鄧艾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這是什麼樣的人家？搬個家還要太守親自批示？趕緊又問道：“是什麼樣的大戶？”
厲都尉答道：“據這家人在隴西也算大戶，廣有田產，家中人口過百，也不知為何要舉家搬遷。”
鄧艾又問道：“這戶人家家主叫什麼？”
厲都尉應道：“這家人姓王，在隴西狄道有名氣。”
“那現在是？”鄧艾想了想，也沒想起隴西有什麼重要人物，倒是隔壁郡的薑維好久沒消息了。
厲都尉道：“蘇太守的意思是，咱們要是願收留的話，最好派個人去接洽一下，畢竟對方不是門戶，得表示一下。”
“行，那我去吧，明一早我和安平一塊去。”鄧艾很爽快地應道。
狄道是隴西郡的郡治所在，這家姓王的大戶有自家的塢堡，自然是不會呆在治所裏的。實際上，王家塢堡就在金城郡與隴西郡的交界線上，離著水郡也不遠。
鄧艾和州泰二人輕騎出行，一路上倒也沒花多少時間，隻是在過黃河時麻煩了些，這年頭可沒有那著名的“黃河鐵橋”，不過也不算什麼大事。
過了黃河，走了不過百裏便來到隴西郡邊緣。在大西北可不比荊州，好容易在路上找了個人，問明方向，二人徑直向著王家塢堡而去。
王家塢堡並不難找，特別是在這種荒無人煙的群山之間。二人順著徑一路來到一處河穀邊上，遠遠便可以看見，光禿禿的農田中坐落著一座並不高大的農莊。
河穀夾在群山之間，風，呼嘯著穿梭其間，咆哮著卷起地麵上的草木浮塵，又高高地揚在空中，久久不許落下，將地間混為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