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那王雙已是積怨已久,此刻即將得報大仇,急切的心情表露無遺。“哢嚓”一聲,那鋼刀勢大力沉,似乎是連床板都已砍斷,發出了木材破碎的聲音。
鄧艾卻聽出聲響似乎有異,再顧不得隱藏身形,三兩步竄到床邊。
王雙也已感覺到身下的異樣,慌忙拔出鋼刀,一把將那被子抖開。
不出二人所料,被褥下哪有什麼李越,更沒有掙紮的軀體、橫流的鮮血,隻有另一床團在一起的被褥以及一個黑黝黝的大洞,像個深潭,嘲諷地看著二人。
二人目瞪口呆,相互對視著,一時竟不出話來。
忽然,鄧艾眼前一亮,明晃晃的火光透過門窗的格飾射了進來,將屋中照得通明。接著,便是大起的喧囂聲。
“裏麵的人,出來。”
“賊,你們跑不了了。”
“出來受死。”
……
鄧艾三兩步竄到窗邊,將身子隱在牆後,悄悄探出半邊眼睛向外張望。隻見屋外已聚了十餘個人,人人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握著鋼刀。居中一人身上胡亂穿著件錦袍,得意洋洋地叫罵著:“想要行刺本將軍,你們找死。”看來這人便是今夜的主角李越。
王雙此時也趴在另一扇窗邊,得知中計的他臉上如抹了墨汁一般,黑得嚇人。知道他們今晚行動的就四個人,怎麼會被人埋伏?
“想當刺客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肥得和豬一樣,翻個牆都那麼大動靜,你們還能幹個啥?”
“哈哈哈!”
“幾個蠢賊,還敢來招惹大將軍。”
“速速出來受死,給你們個痛快的。”
……
王雙這才明白,原來是自己進院子時鬧出的響動讓對方有了防備,聽到對方的笑罵聲,他的心裏反而稍稍地鬆了口氣。
他咬了咬牙,彎著腰挪到鄧艾身邊低聲道:“屯丞,是我害了你。一會我先衝去去,你乘亂逃走。”
鄧艾頭也沒回,依舊盯著屋外,口中應道:“別這些,要走一起走。”
“那現在怎麼辦?”王雙知道,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鄧艾還沒回答,屋外的人又喊道:“趕快出來投降,大軍馬上就來,你們逃不了了。”
確實,眼下外麵隻有十餘個人,要是再拖下去,別時大軍,就是周圍的衛士都圍過來,怕是也再逃不掉。
鄧艾環視屋中,苦苦思索。這屋裏沒有別的出路,隻有這一扇門,窗子倒是有幾個,可是都修得特別,若不是幼童,絕沒有鑽出去的可能,更不要身形遠大於常人的王雙了。
屋頂上層層瓦片疊得像魚鱗似的,也沒有路。就算有路,沒有梯子也爬不上去。再者,就算爬上去了,怕是也出不了這個院子。
該如何是好?鄧艾看著看著,忽然計上心來,抄起邊上一隻半尺餘高的花瓶,向王雙低聲道:“準備。”
屋外,李越正得意洋洋地抱著雙手站在人群中。他是有理由得意的,若不是他警醒,於半睡半醒中聽到後院的異響,悄悄出門招來最近的這幾個守衛,這會兒恐怕以及身首異處了,哪裏有工夫在這玩貓捉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