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短促的時間裏,皇甫將所有的都打理的近乎完美,那樣一段時間裏,寫意除了在醫院照顧徐靜琬外,似乎她更多的時間就是用來坐在醫院的小湖旁邊發呆。
發呆的時候,她想起了沈老頭,那些個滿是消毒水味道的日子裏,推著輪椅上的沈老頭出來這裏坐坐,便成了父女兩個人最奢侈開心的時候了,那時候的自己,似乎心裏的念頭少的可憐,隻是希望沈老頭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那些有關幸福和未來的東西,從未想過,那是奢侈品,昂貴的奢侈品,此刻的自己在回望那個時候的自己,卻也過的簡單。
有欲望便有牽絆,就如此時的自己,想要放空心態也隻是不斷的心裏暗示,皇甫說,寫意,你什麼也不用做,隻等那天做我的新娘。
做皇甫的新娘,寫意想想便會慢慢的笑起來,愛極了那個男人,以至於想起他的樣子,便會心花怒放。
隨著婚禮日期的臨近,寫意的心裏像是有無數的花朵爭相開放一樣,幸福滿溢卻也擁堵起來。擁堵的有時會喘不過氣來,這樣一段時間,自己像是與世隔絕一樣,沒人來找他,除了偶爾蘇千千會來騷擾她,那些人們似乎都像是受到什麼指令一樣,都消失不見。
那天,皇甫接寫意去試婚紗和禮服。
寫意心中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情緒,是歡喜還是陰鬱,講不出,道不明。
皇甫坐在大廳裏,等待寫意走出來。
當寫意穿著那套白色的婚紗走出來的時候,恍惚了他的雙眼。
修長的脖頸,曼妙的身體包裹在那潔白飄渺的白紗裏,天人般。
寫意就是那樣有些羞澀的站在皇甫炙熱的眼眸中,他漆黑的眼眸中映出了那個俏生生的女子,便是自己。
“你好美……”皇甫癡癡的說道。
隨即,他癡迷的眼眸中轉瞬即逝的恐懼,被寫意捕捉到,還未等她發問,他便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臉頰,虔誠的像是膜拜般的吻上她的嘴唇。
皇甫閉著眼睛,沒有看到寫意此刻眼裏的局促和尷尬。
那局促和尷尬不是來源於皇甫,而是此刻窗外的那個男子。
那個站在落地窗外,蔓延著無盡憤怒的男子,那個曾許諾會愛寫意一生一世的男子。
程陌揚著頭,眯著眼睛,眼眶微紅的看著那個像是從畫裏麵走出來的女人,她鬆散的發髻,隨即的散落在肩上,那個男人如仆人般吻著她微白的嘴唇。
程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揚起嘴角,像是嘲諷的笑了,那樣的笑容裏夾雜著刺骨的錐心,那樣在暖陽裏的目光卻像是冰川般寒冷。
寫意一個顫抖,身上起了一層密密的顆粒,皇甫吻得更深了,而寫意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那個揚著頭的程陌,最後消失在那明亮的落地窗外。
寫意如機械般的試了一件又一件禮服,哪一件都讓皇甫心意飛揚,隻是寫意卻有些茫然,剛剛程陌的眼眸像是一根刺,橫亙在她心中,讓她不安起來。
皇甫看出了她的不安,在寫意換完禮服後,輕柔的問道:“怎麼了,丫頭,不喜歡嗎?”
寫意瑤瑤頭,笑道:“沒有,很好,隻是莫名的有些恐慌。”
皇甫心中一動,隨即安慰道:“沒關係,你這是婚前恐懼症,結完婚就好了。”
說著輕吻了寫意的額頭。
結完婚就好了,皇甫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寫意沒有回家,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