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忽的一下子,站起來,顫抖的問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教授很了然此刻家屬的心境,耐心的說道:“簡單的說,就是有血塊殘留在他的大腦裏麵,壓迫了他的相關神經,導致了他喪失了一部分記憶,我們剛剛也對他的情況進行了測試,他的心智停留在了8—10歲左右。”
蘇景然一咧嘴,不敢置信的笑道:“您別開玩笑了,您知道他是誰嗎?那麼詭計多端的、聰明到絕頂的一個人,讓您說的,現在成了傻子?”
教授眉頭一蹙,顯然對蘇景然的態度不滿,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他是誰,在我這裏,他就是一個病人。”
寫意有些呆滯,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不知道如何言語。
慕子皓眉頭緊皺,問道:“教授,他以後會恢複嗎?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手術可以恢複嗎?”
老教授思考了許久,說道:“正常情況下,不取出血瘀,是不會恢複。”
艾寧說道:“如果手術取出血瘀,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一句話,問道了關鍵。
老教授猶豫了一下,輕輕的說道:“我們的意見是不建議手術,采取保守治療,壓迫的神經周圍血管複雜,風險很大,而且就算是手術成功了,能不能完全恢複,還要看病人自己。”
“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寫意眼眸微濕,問道。
“四成。”老教授回答。
那樣簡單的兩個字,擊垮了寫意的神經,有眼淚湧出了眼眶。
沒有再繼續聽他們說的話,寫意吃力的站起身,推開人們的攙扶,慢慢的離開了教授的辦公室。
寫意扶著牆,坐到了走廊的長椅上,掩麵而泣,淚水順著他的指縫間湧了出來。
那樣儒雅的、深沉的、幽深的男子,如天翻地覆般的變成了一個名符其實的傻子,寫意依舊記得出車禍那天,自己看著滿臉是血的他的樣子。
他說,對不起,我愛你。
就為那一句話,我原諒你,可是如今的你,變成了這個樣子,那樣儒雅高傲的你如何站在人群中承受那異樣的目光,我和孩子怎麼辦?以後的人生怎麼辦?
寫意正哭泣著,忽然一雙大手輕輕的拿開她遮掩住臉上的手。
寫意一愣,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著眼前的那個人。
白淨的麵容,狹長的眉眼,好奇的眼眸,穿著印有阿童木的T恤和牛仔褲。
不認識的麵容,卻讓寫意感覺他的容貌有些熟悉。
那個男孩擦掉寫意臉上的淚水,那樣的碰觸,讓寫意有些不安卻沒有反感,那樣子,就像是小孩子在擦掉媽媽臉上的淚水一樣的乖巧認真。
“阿姨,你怎麼了?是打針了嗎?很痛嗎?然然給你糖糖就不痛了。”那男子費力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獻寶是的遞給寫意,舉得高高的。
寫意一下子愣住了,眼淚沾染在蒼白的臉頰上,有些呆呆的看著蹲在眼前的男子,以及他堵著嘴唇,倔強的舉在自己眼前的攥緊了糖果的手。
就在這個時候,從走廊一邊兒走出來一名中年女人,穿著簡單而不簡樸。
那個女人看到了蹲在寫意麵前的男子,忙小跑著過來,拉起他,不好意思的和寫意道歉。
“不好意思,沒嚇到你吧,這孩子腦袋不正常,他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