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西北角兒有一處人跡罕至的空曠之地,這裏常年陰森恐怖,即便是夏天也能叫人脊背生出冷汗。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裏陌生又熟悉,可對於有些人來說,一旦踏入這裏,似乎也就意味著命運的完全轉折,這就是享譽京城的京西地牢。
今天的地牢影來了三位特殊的客人,為首的是滿麵桃花嬌豔動人的女子,身著紅色披風,內搭淡藍色兔毛滾邊襖裙,頭上裝飾並不多,可每一樣看起來都似價值連城。要說在京城容貌上佳的女子並不少見,可能有這種風情的也不多,獄卒雖然不認得,可這也絲毫抵擋不住季君兒的魅力四射!跟在季君兒身後跟著兩名漢子,雖說身材不夠魁梧,但各個都很挺拔,和這位姑娘一樣,兩個漢子手中也都提著食盒。
要說這地牢探獄並不稀奇,可如此大富大貴之人來地牢探獄著實是罕見的很。這裏的獄卒早就練就了以貌取人的本事,一看這身打扮立馬換上了和顏悅色的麵孔,笑著上前道,“姑娘這是想要探牢啊?”
“廢話!來這裏不是探牢難道還是探你不成?”季君兒身後的一個漢子橫眉冷對的樣子叫獄卒有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可越是這樣的主兒越是不好惹,獄卒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繼續問道,“瞧小的這張嘴!”說著,獄卒在臉頰處扇了一下接著道,“不知姑娘想要探的是誰?”
“我是想來看看剛剛進來不久的柳媽媽還有和她一起被關進來的兩個男人,還望大哥行個方便。”季君兒從腰間的錢袋中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銀兩,白花花的銀子在獄卒的眼前一晃的確是無比的誘人。
“柳媽媽?”獄卒臉上有些難色,可那雙眼睛仍在那銀子上不肯挪窩。
“就是婉馨苑的柳媽媽,怎麼?大哥不知道嗎?”說話間,季君兒將手裏的銀子又多放了五兩。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這麼磨磨唧唧的還算是個爺們兒嗎?”另外一個跟隨的漢子倒還顯得不耐煩了,獄卒斜眼兒看了看那人顯然是有些氣不公,可看在眼前那比得上一年收入的銀兩,他猛地舔了幾下嘴唇,糾結了半晌道,“姑娘稍等,我去通稟一聲,要是我們的頭兒答應了,姑娘這就可以進去!”季君兒微微一笑,獄卒一轉身去了裏麵。
“都跟你們說了說話要客氣點兒!”季君兒生氣地看著兩個漢子頗有責備之意。
“姑娘不用但決心,這群人你要是越恭敬他他就越為難你,你要是顯得像個大爺似的,他們反倒成孫子了!我敢保證,一會兒他們準保叫咱們進!”漢子胸有成竹道,季君兒也就隻好不說話了。
冷風夾著細小的塵埃從四麵八方吹來,吹得季君兒有些睜不開眼,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將垂在腦後的帽子罩在了頭上,腳下遲疑地踩出了深淺不一的印記。兩個漢子倒是滿不在乎,昂首挺立地注視著牢門的方向。
功夫不大,牢門方向走出了二人,其中一個就是守門的獄卒,另外一個想必就是他口中所說的牢頭了。看二人的神態,此事應該已經成了大半。
“就是這位姑娘。”獄卒朝著季君兒指了指,牢頭兒立刻滿臉堆笑了起來,“這位姑娘是想要探視那個婉馨苑的老媽子?”
“怎的?成不成?”漢子接過話來,仍舊是硬邦邦的語氣。
“成,成,成,怎的不成?探獄又不犯法,小的怎敢說不成?”牢頭兒點頭哈腰的樣子倒角季君兒有幾分顧影自憐起來。
“成還不快帶我們進去?”另一個漢子催促道。
“這位爺的性子還真是急得狠!雖說我們這裏是地牢,探獄沒什麼不可,可偏偏幾位要探視得這個老鴇是個意外。實話跟你們說,上頭可是有交代要我們好生看管,不能有個什麼閃失,要是出了什麼差池,那可是要掉腦袋的……”牢頭湊近了季君兒的耳旁悄聲嘀咕道。
“哦?”季君兒疑惑地抬了抬眼,正巧看到那牢頭激靈活泛的眼神兒。
“跟我們用不著這麼拐彎抹角,你就說個痛快話,想要多少銀子?”漢子倒是開門見山,牢頭尷尬地愣了幾秒又咧嘴兒笑道,“姑娘一看就是麵善心更善的人,難不成還會虧待了我們這些窮獄卒不成?”牢頭的眼睛盯著季君兒。
季君兒咧嘴兒一笑,“我知道牢頭大哥的辛苦,更知道這件事的為難,這麼點兒銀子怎麼好意思拿得出手呢?隻不過我今天出門的確是著急了些,這些銀兩隻是給各位大哥買點兒酒喝喝。不過我這頭上倒是有一枚簪子,雖然不是什麼價值連城,可多少也值些銀兩,大哥要是不嫌棄,民女倒是願意奉送。”說著,季君兒伸手在頭上摘下了一枚翡翠簪子,即便眼下這陰沉的天氣都無法阻擋簪子散發出來的沁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