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盒糕點(1 / 2)

就像一出鬧劇草草的收了場,隆慶堂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平靜的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可在這平靜的表麵背後是驚恐的尹達,雖然他機關算盡提早做好了滅口的準備,可那個放佛人間蒸發了一樣的錢滿意仍舊是橫在尹達心中的一根毒刺,什麼時候能徹底地把他拔出來什麼時候才能徹底的安心。

可將錢滿意攥在手裏的代王就真的可以安心了嗎?人證是在手裏了,可有誰能真正相信這個人證口中的話?如果無人,那這就不是砝碼,而是一塊兒燙手的山芋!

雪在慢慢的消融,可代王心中的結卻沒有一絲要解開的跡象。

自從皇上給了代王格外的賞賜,他每逢初一十五都可以進宮去看望自己的母妃,而今天,是大雪過後的初一,也是他進宮的日子。

母妃,這是代王在這個世上少有的可以說著親密無間話語的親人,可此時,他卻不想進宮,不是因為他不想母妃,隻是因為他的內心有些煩亂,他不願母妃為他的煩惱擔憂。可如果不進宮,恐怕母妃會更加的疑心。所以,就算整理心情,就算強顏歡笑,代王也沒有錯過這和母妃見麵的機會。

通往皇宮的道路,代王已經不知道走了多少回;通往永訓宮的曲徑,代王也早已經熟爛於心。邁進那雄偉壯闊的宮門,走在那寬闊筆直的石板路,穿過那頗有情調的小徑,走向那信心想念的地方。

永訓宮的香氣依舊是熟悉不過的,永訓宮的陳設依舊是簡單樸素,今天的王氏沒有在書案後麵抄送佛經,相反的她一襲素衣外披夾棉鬥篷簡單裝飾手持佛珠立在永訓宮的門口頻頻張盼。

雖然陽光明媚,可寒冷依舊襲擊著王氏,將她的臉頰凍僵,將她的雙手凍得通紅!

遠遠的,代王就看到了宮門前踱步的母妃,那一刻,淚水盈滿了代王的雙眼,他快步向前跪在王氏的麵前行跪拜大禮,口中恭述著“兒臣給母妃請安!兒臣今日請安來遲還請母妃懲罰!”幾滴熾熱的淚落在了潔白的雪上,將冰冷的積雪融化成了幾個洞圈。王氏雙手將代王扶起,雖然那略有滄桑的手早已冰涼,可她仍舊是滿臉微笑的打量著代王,那眼神,那神色是一個母親對兒女的熾情和眷戀。

“元弘何言懲罰二字?你公務繁忙還能如約進宮該是母妃感謝你才是!倒是母妃在這宮中閑來無事,在這兒悠閑打發時間!”王氏沒有一絲的責怪,隻是拉著代王的手緊緊的不肯鬆開。母子二人緩緩地走回了宮去。

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王氏僵硬的身體也覺得舒展了許多。

書案上麵常年堆積著完事手抄的佛經,此刻旁邊卻多了一盤點心,那樣式代王再熟悉不過,那是他小時候和哥哥最喜歡的美食,時至今日,代王不但依舊喜歡甚至還記著當年和哥哥爭搶的情景。

代王緩步走到那點心旁信手拿了一塊兒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股帶著暖意的甘甜瞬間填滿了心間,那味道如故,那情感如初,隻是……代王唯恐母妃發現了自己的神色趕忙又咬了一大口,倒是吃得急了些,咳嗽了好一陣,都咳出了淚來才好。

王氏沒有說話,她不忍心挑破,隻是滿含深情地看著,看著代王狼狽的樣子心裏甚是滿足!雖然她深居宮中,可並不代表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很多時候,一些信息在閉塞的環境中更是傳播的猛烈。更何況是國丈和代王已經近乎水火不容的劍拔弩張?王氏知道代王的苦,知道他的累,知道他排解不開的憤懣,也知道他無法釋懷的心魔。

在任何一個母親的眼裏,多大的子女都是孩子,代王也不例外,隻是實時所破,這個孩子很早就有了太多的隱忍。如今她看著他,雖然他臉上彰顯著喜悅,可那眉頭不易察覺的疙瘩還是在王氏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她心疼,很疼,很疼。

“最近有沒有去看過你的皇叔?”王氏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代王老實地回答道,“前些日子還曾去過,隻是……隻是皇叔心情仍舊低落並沒有見孩兒。”

“你皇叔是朝廷元老,更是你父皇登基的股肱之臣。當年皇位之爭的血雨腥風你雖未曾親臨,可他的功績你定當知曉。要不是他力挽狂瀾,你父皇也難以成酒今天的霸業!玲瓏是他的掌上明珠,何嚐不是本宮的心頭所愛。她遭此劫難本宮都無法釋懷,更何況是你的皇叔?你空閑之餘要多去問候,盡盡做晚輩的禮數。”王氏語重心長了起來,那因為歲月的緣故徒增了睿智的雙眼望著窗外那淡淡的白雲,眼底卻是牽絆和愁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