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姓甚名誰,我看先生端不是什麼普通人啊!”莫凡問中年文士道。
“我姓聞,在江湖上隻是個無名卒罷了。”中年文士道。
莫凡坐在一旁聽這文士起東京官場軼事頭頭是道,連高俅陷害徐寧的內情都這般清楚,又聽他自稱姓聞,當下頭腦裏顯現出一個人名來。
“不知先生可聽過聞煥章,深通韜略,善曉兵機,又與朝中重臣多有往來,奉為座上之賓,是個能人。倒與前輩同姓。
不過前輩此番泄露高俅的機密事,不怕他怪罪?”莫凡道。
“哦,不知王這些話可是要拉我入夥啊?”中年文士道,無形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聞煥章此人身負才學,卻一生不得人看重,他本不是東京人,少時也曾流浪江湖,隻是近十幾年一直在東京城外寄居,沒少跟朝中大臣往來,隻是被人嫉他大才,當麵尊重背後壓製,故而十多年依然白身在野,後來高俅兵梁山泊時,上黨節度使徐京才在高俅麵前舉薦出他,可惜他是個正人,不得高俅看重,兵敗後依然歸隱山野。
“不知先生如何知道我的,不知何方讓先生看出在下王身份的。”莫凡問道。
“這下人多則多矣,但這般氣質除了王老夫便猜不出何人能有這般,而且朝廷之上有人將王畫像讓老夫看過。”聞煥章道。
莫凡見對方這般,想到對方一生仕途不如意。道:“常言道,樹挪死,人挪活,前輩可曾想過換個地方待待?”
聞煥章沒有話,隻是望著酒店窗外隨風起舞的落葉。
………………
且幾日之後徐寧流放。莫凡親自前去,徐寧得知莫凡幫助感動不已,莫凡隻是隨手幫忙。兩人聊的倒也開心,隻是徐寧終究要流放還不願意上梁山,隻得分離。
那湯隆倒是願意,還送了好些精鐵,卻對莫凡道:“待護送我兄長在孟州安頓好了,便去京城取了嫂嫂,等兄長一家團聚,日後定到濟州拜會大人,將那精鐵一一鍛造成兵器,以報大人厚恩!”
莫凡回來已經不早了,汴梁的夜晚,叫人沉醉,也容易勾起思戀。
但聽那宅門外從酒樓、茶館伎藝人指下口中傳來的作樂聲,絲竹管弦之調,暢懷痛飲之音,喜迎春節的歡笑聲,張氏那顆飽受煎熬的心,漸漸在這喧嘩繁鬧中死去。
張氏輕輕將門鎖上。錦兒望著娘子還是這個樣子,隻想開口相勸,卻又不知道該些什麼,實是這半年來,相勸的言語早已使盡。
自打官人林衝遭配了,就沒見過自家姐開過口,便如失聲了一般。此時隻見張氏在床邊的木櫃中,取出一張房契外加一百兩銀子,都交到錦兒手上,那丫頭見狀大吃一驚,連忙推脫不受,可張氏隻是不語,一雙麻木得早已看不出喜怒的眼睛直視著丫鬟,硬是將東西強塞到她手上。錦兒紅著眼睛,隻好收了。
見她收了,張氏隻如大事已了般的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