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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容收到顧南望和薄涼一的結婚請柬是在下午兩點。
當時她正在處理著文件,陽光從落地窗裏麵折射而進,被陽光潤染,一身琉璃。
秘書把請柬送到了她的麵前,那大紅的豔麗顏色刺激著沈如容的眼眸,“誰的?”
問話出聲,沈如容的唇抿了下去,連帶著語氣也不是很好。收到請柬,這是常有的事情,可是此刻卻很不同。
沈如容的心裏麵有直覺,其實隻要她把請柬打開一看就能獲知最清晰的答案,可是沈如容不敢,她沒有那個勇氣,也不想去麵對那樣的現實。
“是顧氏顧總讓他的新助理發來的請柬……”
聽到這句,沈如容隻覺得心中狠狠一沉,滿是淒涼。瞧,她還在幻想著秘書會告訴她這是誰誰誰的結婚請柬,或者是生日,她甚至隻要覺得,隻要這請柬不是顧南望發過來的就什麼都好。
可是啊,現實最終還是不允許她自欺欺人,這紅色的請柬就是顧南望讓人送過來的,請柬啊。
顧南望能有什麼好事呢?除卻和薄涼一結婚,而那天他從海城率先返回就是因為薄涼一的醒來。
而從那天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絲毫的聯係,玉山那邊的合作很好的進行,都是助理在接手。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沈如容隻覺得心口很疼,喉嚨也梗塞般的難受,宛如卡了一根倒刺,上下不得。
“顧南望”這個名字每每一提及,沈如容的心頭總是越發的柔軟,她也時常在想,隻要薄涼一不回來,隻要她頻繁的出現在顧南望的麵前,或許終有一天,顧南望還是會選擇她和她在一起。
可事實,她想錯,薄涼一還是回來了,顧南望還是沒有選擇她,而所有的一切那都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
婚禮啊,當年她和顧南望的婚禮隻是一場作秀,顧南望在事後也沒說什麼,也沒有拉住她要和她假戲真做,而如今薄涼一和顧南望的婚禮,這場本來就不被人看好的婚禮,她怎能讓婚禮那麼順利的進行呢?
沈如容還是那一句:她得不到的東西,那麼別人也別想得到!
……
顧南望是在下午四點回到臨江的。
當時薄涼一正靠坐在樹下的藤椅上,有腳步聲響起,回頭所望,她就看到了傾身而近的顧南望。
他穿著白色的襯衫,那笑容在陽光下很炫目。
這些年來,見過顧南望最常的裝扮便是白色襯衫,黑西褲,商務皮鞋。而23年來,顧南望是薄涼一見過的男人中把簡單的白色襯衫穿出最有魅力和氣質的男人。見到顧南望的微笑,薄涼一也跟著微笑起來。
哪怕是出於禮貌,微笑也得有,何況麵前站著的,還是她最愛的人。
“去見過陸昱白的母親了?”顧南望走近,伸手輕輕的撫摸著薄涼一的頭。
這樣的撫摸,薄涼一很受用,同時也覺得很溫暖。
她比顧南望小上十歲,本來就是小孩子,而她也願意在他麵前,一輩子這樣下去……
“嗯。”薄涼一點點頭。
“除卻銀行卡,和她說沒說衣冠塚的事情?”
“沒有,我想著一次性把事情給說完那不太好,於是便想著,先讓她消化那兩億美金的事情再和她說衣冠塚的事情。”
薄涼一如實朝著顧南望說出自己的想法,但一提及兩億美金的事情,薄涼一內心就無比的動容。
她該對顧南望說謝謝的。
隻是……
顧南望在聽到她說“謝謝”二字的時候眉頭卻沉了下來,俊臉上還覆蓋著一層霧霾:“薄涼一,你忘記我上次和你說過什麼話了嗎?”
薄涼一知道,顧南望在生氣。
她清晰的記得顧南望上次說過的話,他說,他們之間不需要說這種話,從來就不存在感謝二字。
但,除卻這二字,她心中太多太多的話都說不上來,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薄涼一抿唇:“顧南望,無論你喜歡不喜歡聽到這兩個字,我都是要說的,我不如你,我的人生很貧瘠,我的謝謝雖然不值錢,可卻是我內心中最真實的情緒和感激。”
聞言,顧南望伸手把她給按在懷中,低醇的嗓音從她的頭頂上方傳來,他笑:“傻瓜,誰說你的人生很貧瘠,你還有我啊。”
“我所擁有的便是你所擁有的,你擁有我,難道還不是這世界上最大的財富嗎?”
顧南望的一句話,竟然生生的逼出了薄涼一的眼淚。
他總是時不時的讓她驚喜,給予她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