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瑤覺得自己瘋了，不僅失了理智，而且失了自己一貫的作風。
變得卑鄙而無恥。
和她如今的身份不同。
可顧銘頭發上的那個揪揪，還有他不是散出來柔和的目光，都讓她破天荒的察覺到了不安。
這種不安，就是從吳顏身上都沒有感覺到。
中午十一點，林清和賈念褚對戲結束。
賈念褚身為日常跑堂的群眾演員，演技卻出奇的到位。
情感多一分刻意，少一分無力。
這個度，賈念褚把握的極好。
她看著林清，眼裏帶著感激的淚水，像是遇到了恩人，剛下台，就立刻行了個大禮。
“……”
林清沒接話，把人扶起來，詫異的看了兩眼，給人拉到屋子裏：“你叫賈念褚?”
“對。”賈念褚點頭，穿著華麗的漢服，喜歡的不得了，動作都小心翼翼的。
“你有簽約的娛樂公司嗎？”林清諄諄善誘，聲音帶著幾分哄。
甘敘坐在沙發上，頻頻側目。
賈念褚搖頭，有點小尷尬：“沒有呢，因為一直都是群眾演員，鍾點工，就是那種拿了錢就幹活，到了時間就離開的，所以是不會簽約公司的。”
而且，賈念褚忽然揚起了小拳拳，向上一揮：“簽約公司去演戲哪裏有自己找片場演戲爽啊，我可以見到各種各樣的人，去聽見他們各種各樣的聲音，我去觀察他們的言行舉止，融入他們所有的生活，最後我變成了他們。”
她湊近林清，有點小心，靠著她的耳朵邊，“我的目標可是影後!”
林清點頭，很認同：“我覺得你可以。”
賈念褚怔住，這次換到她不確定了：“你真的覺得我能行嗎？”
到底跑了那麼多的劇場，一直都是跑龍套的角色，再多的熱情和夢想，都有被消磨幹淨的一天。
不過在這個過程，忽然接收到別人的肯定，賈念褚的心情有一瞬間難以言說。
林清指了指她的戲服，態度認真：“這不是已經跨出了一大步嗎？”
她記得，上輩子她死前，所有的花旦裏，隻有賈念褚混的最好，所有的劇本在她手裏都能化腐朽於神奇，隻是，林清走得早，沒有親眼看見十年後，賈念褚站在頒獎的舞台上，奪得影後的桂冠。
所以，這一次。
她想看看。
以一個參與者的身份，去看看，賈念褚這條路，還能走多遠，多快!
賈念褚點頭，眼神帶著堅定，拍了拍林清纖細的肩：“你放心，你的好我都記得的，這次也要感謝你，滴水之恩，我必湧海相報。”
“……”
“湧海就不必了，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報答的話，倒不如考慮一下我的經紀公司。”林清把事先準備好要說的話搬了出來。
賈念褚猶豫了，於理，要是沒有林清的話，她也不會正巧被夏寧拎出來演戲，於情，她也很喜歡林清，能和這樣的人對戲，她能學到不少的東西。
可，和林清一個公司，就等於今後所有的活動都要被限製，這點真的很難受。
賈念褚有點為難。
然後就聽見一道輕緩的聲音：“你可以選擇多考慮一段時間。我說的公司，是我自己成立的公司。簡單來說，就是公司還在初步運營階段，根本沒多少的員工，也沒什麼本事去給員工找劇本，找合作，同樣的，也就不會限製員工自己去找工作和劇本了。”
“就隻是掛名?”賈念褚有自己的理解。
林清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這點讓賈念褚心動了。
又能還林清的人情，又能有一個不限製自己生活的公司，何樂而不為，賈念褚點頭，答應：“不用考慮了。過後給我準備一份合同，沒什麼問題的話我會直接簽字。”
林清很滿意，兩個人又寒暄了一會兒，這才彼此散開。
……
林清吃了午飯，下午片場裏的其她演員都去休息了，剩下了夏寧和這次一起聯合播出的一檔真人秀節目的導演。
為了下午選拔女三號做準備。
林清去會場前，忽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是顧銘。
林清怔忪了片刻，抿唇，良久，這才接起了電話，這一次，沒有率先開口，而是沉默，淺淺的喘息，等著電話的另一頭率先開口說話。
“清清。”
電話的另一頭，是剛剛結束了工作的顧銘，男人躺在沙發上，白色的襯衫袖子擋住了一雙精致的眉眼，他深情款款，喚著她的名字。
聽見是記憶裏的聲音，林清低低的應了一聲。
顧銘看了一下表，問：“吃過飯了嗎？”
他的語氣很自然，還帶著關心，像是在對自己家裏的小朋友，一日三餐，生活起居，照顧的無微不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