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文文這會兒被沈悅的狀態驚呆了,不過還是沒有選擇和沈悅嗆,反正這人已經瘋了,她是管不了這活祖宗了。
林清反手將身後的門關上,把空調調高了一度:“先把人放了。”
她總能很冷靜,雲淡風輕的樣子,不為了任何事情駐足,可沈悅偏偏就因為她這幅樣子杵得慌。
隻是——
看見桌子邊的紅繩手鏈,一雙眼睛氣紅了,嘴硬:“我不,她還沒道歉,我要她賠命!”
為了一條手鏈,讓人去賠命,有點不近人情了。
z班卻沒有一個人阻止。
藍靳坐在後座,對這事,不參與,好整以暇。
至於宋放,則是一直靠在門邊的位置,攔著別的班的同學蠢蠢欲動的心思,一雙眸子盯在林清臉上,等著她的抉擇。
林清上前,直接把她踹在許落小腿肚子上的腿打下來,冷著臉,斥責:“這麼多人看著,一層的學生,你就是想從這件事情裏摘出來,都摘不幹淨。”
她這話裏的意思,有點深。
比如,是在暗示沈悅,就算是想打人,也該挑個沒人的地方。
比如,放學之後,學校外麵的一片小樹林裏,就不錯。
沈悅正在氣頭上,沒反應過來,鬆了腿,就是不鬆手,連帶著對林清都生氣了,語氣很衝:“這事和你無關,不要你管!”
宋放都沒眼看了。
於文文也覺得沈悅的智商直線下滑。
林清也鬧,不管她按著許落腦袋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放在桌子邊上四分五裂等我手鏈。
這鏈子的意思,她清楚。
沈悅是被奶奶養大的。
當年鄉下,條件不好,老一輩迷信,總覺得帶個紅繩,就能一輩子平平安安的。
沈老夫人是鄉下的一個村婦,有幸嫁給了大將軍,也沒改掉身上的那點樸素。
花了大價錢,買的卻是假的轉運珠,說是金子做的,帶到腕子上沒兩天就變了色。
偏偏沈悅當個寶貝,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換。
鏈子是紅繩編的,老太太怕丟,特地編的死結。
誰知道,這些年都沒什麼問題,偏偏就是被許落扯碎了。
林清氤氳的杏眼裏冷清極了:“你但凡有點腦子,我會操心你的事情?”
不哄她也就算了,現在還質疑她的智商!
沈悅這下子回神,委屈極了,狠狠地瞪林清:“誰說我沒有腦子了?我不把人拉到教室裏打了嗎?再說了,她要是不嘴賤不手賤,我犯得著和她一般見識嗎?”
說到這裏,沈悅更生氣了,“我不管,我就要她償命!”這話說的,好像許落的命已經和手鏈劃了等號。
“沈悅。”
林清突然嚴肅,看著她,皺眉,喊著她的名字。
行吧。
沈悅承認,林清一開口,她就慫了,比看見她們家老太太還慫。
不過老太太沒了,沒人治得了她,隻看她想不想被治。
對待林清,就林清這樣的小調調和表情,還就真他媽的能治的了她。
沈悅記得,她第一次見林清,不是在學校,也不是在於文文身邊,而是在學校開學季之前的馬路邊上。
穿了一身紅裙子的女人笑眯眯地拿著一個鵝黃色的書包,身邊站著一個略微有些稚嫩的小姑娘,伸手,挽著她的胳膊。
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小姑娘抬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穿著紅裙子的女人就笑了。
特溫柔的幫她把額前的碎發向後別了別。
那時候是正午,太陽挺大的,有點毒。
沈悅記得,當時的她,隻帶了一個白色的小帽子被曬得受不住了,有了點兒小脾氣,對著正在學校門口發新書的學長學姐撒了一通脾氣。
學長學姐有素質,又是無償來學校幫忙做義工的。盡管看她發牢騷,依舊沒有變臉,一個學長主動上前把書包好,給她遞了過去。
沈悅拿了書,想離開。
緊接著,就看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拉著身邊兒那個挺漂亮的小姑娘,要往車上走。
車是寶馬,看上去少說也是上百萬。
應該是個挺有錢的家庭,沈悅這般想著,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