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燈光很亮,透過窗,能看見皎潔的月。
顧銘半蹲著垂首,一雙眼睛烏黑深邃,夢裏的那個孤立無援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
出落得婷婷玉立,眼睛裏都是亮眼的春色,充滿了對生活的向往和熱愛。
他把她扶起來,跟她說:“夜裏涼,我們回去好不好?”
“回哪裏?”她有疑慮。
“會屋子裏。”他指了指身後的門。
是顧銘的房間。
她乖乖點頭答應:“好,回去。”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低聲哄她,她睡了一覺了,起來了,很精神,就鬧他:“還沒有開花呢!”
“睡一覺就開花了。”他坐在了床邊,正巧對著她的位置拉著她的手。
“不睡覺,”林清搖頭,“睡著了就不能開花了。”
“為什麼要開花?”他沒忍住,問她。
林清歪著腦袋,似乎是不理解,對於這個問題,為什麼顧銘的理解並不深刻,然後解釋:“開花了才會變好看,變好看了你就喜歡我了呀!”
說完話,自己傻樂嗬上了。
一雙小腿在床上亂蹬,踢踢被子又踢踢腳下的床單,總之玩兒的不亦樂乎,根本就沒有想要安安靜靜睡覺的意思。
顧銘按住她亂動的小身子,“乖,先睡覺。不許胡鬧。”
“沒有胡鬧。”林清委屈到噘嘴,“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呀?你是不是在外麵養狗了呀?是不是就是那團白色的狗啊?”
“沒有。”
“就有就有。”林清翻了個身,把小腦袋悟到了枕頭裏,委委屈屈的樣子:“就因為我不開花。”
“沒有因為你不開花不要你。”顧銘給她把因為大幅度動作撩起來的裙子往下拽了拽,遮住了瑩潔的肌膚,再一次蓋好被子,“你數數。”
他遞了一串佛珠上去,“數清楚有多少個珠子就給你澆水施肥讓你開花。”
“一,二,三,三……”
“一,二,三,四……”
清脆的小聲音不斷地傳到顧銘的耳朵裏,他笑了笑,始終未曾阻止。
等到後半夜,林清數累了,一直到睡著都沒有數清楚,這一串佛珠裏麵到底有幾顆珠子,自然而然的也就忘了自己要開花的事情。
這天下,能讓林清在喝醉酒之後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睡覺的,大概也就隻有顧銘了。
翌日,日頭剛剛升起,整潔的臥室裏,巨大的落地窗半開習習的涼風吹進來吹散了白色的窗簾。
颯颯的聲響伴隨著一陣嗚咽聲。
林清睜開眼睛,腦袋還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不過身子倒是清爽的很沒有什麼太多的不適應,這會兒在看見這樣的房間格局,她想了想,許久之間動作都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坐在床上半托著被子。
半晌過後,林清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待在了顧銘的家裏。可是她明明記得昨天晚上是宋放他們一起送她出了酒吧,甘雨開車到小區樓下,然後……
然後她應該就和甘雨回家了吧,怎麼這會兒就會出現在顧銘的家裏了呢?
正想著,門外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一聲接著一聲,不是很急,但是很有規律的那種。
門外麵是顧銘輕緩的嗓音,“可以進來嗎?”
林清點頭,然後說:“等一下。”
她快速地把床上的被子給整理好,讓它看上去不再亂糟糟的,又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拉,理了理頭發,這才開口道:“進來吧。”
顧銘直接推門進來,他穿著居家服,踩著拖鞋,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走到她麵前,,遞給她一杯水:“你喝了酒,我怕你嗓子不舒服,你先喝些溫水,一會兒吃早餐的時候再喝熱牛奶。”
林清接過去,喝了一大口,覺得嗓子不再那麼幹澀了,然後說了句謝謝就用手拿著杯子,低著頭也不再說話了。
顧銘走到了窗前,把落地窗開的更大了一些。暖陽照在他的肩膀上看上去有一種溫馨感,微風輕輕拂過他的麵上吹起了幾縷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