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經過今天這麼一件事情之後沈悅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
她說出了這種斷絕情意的話,是陶夫人始料未及的。
陶夫人張嘴,想要挽留,想要你不缺,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任何立場去說任何的話,做任何的事情了。
感情就是如此,你來我往。
可若是斷了,就真的斷了。
原先擺在你麵前你不知珍惜,如今被拿走了就更沒有理由挽留。
至於沈鶴,一開始沈悅就已經和他說過要脫離沈家之類的話,文件上他也簽字了,但是……
不該的。
他覺得,不該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總之,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他都很清楚,如若現在真的斷絕了關係,日後就必然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沈悅是他女兒,唯一的孩子。
就算不被期待,他也曾經,真實的想象過,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甚至幻想過這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他所擔任的該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隻可惜這一切如今都變了。
他本應該擔任的角色也變了。
“沈悅,你不要意氣用事。”
意氣用事?
都到了現在了,他還覺得她是在意氣用事?
沈悅不想過多的解釋了,“該說的話我都說完了,多餘的也不想再說,現在我需要休息調養,麻煩你們立刻出去。”
三個人,都沒有人動作。
比起陶微的傷心,沈鶴的複雜,許落隻剩下濃濃的擔憂。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家給的,她無法想象如果離開沈家,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很怕,很怕沈悅鬧得不夠大,很怕沈悅再回到沈家。
她必須親眼看見沈悅激怒沈鶴,必須親眼看見他們父女兩人斷絕關係才能夠真正的安心。
“不走?”沈悅笑了,看向身邊的護士:“小姐姐,麻煩你把他們帶出去。他們已經嚴重打擾到我的心情,影響我的休息,現在我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護士是林清請來的,林清結的賬,自然是聽沈悅和林清的話,當下毫不猶豫的抬手:“麻煩你們現在就出去,不然的話,我就要叫醫院的保安來了。”就沒見過這樣一家子極品,放著好端端的親生女兒不要,對外麵撿來的丫頭,倒是千依百順的。
護士也是有女兒的,雖然平日裏也有小摩擦小口角,在女兒麵前總是說女兒的種種不是可出了門,都是對人家說有這樣一個女兒有多麼的驕傲。
這種本末倒置的父母,倒還真是少見。
陶微還在哭,就站在離沈悅不遠的位置那,不想走,她想照顧自己的女兒。
可惜,醒悟的太晚。
在沈悅最需要被一個母親照顧的年紀,她無動於衷,如今不需要了,就真的是再無半點兒關係了。
至於同樣被要求離開的沈鶴,倒沒有陶夫人那般不動作,他抿著唇,沉思良久,忽然開口:“沈悅,你還小,這個社會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你離開了沈家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至於你嘴裏陶家的公司,這些年,一直都很不景氣,你要是想靠著陶佳和沈家抗衡,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況且如今你哪裏都需要錢離開了沈家,你連最基本的生存都做不到。”
陶家那麼大的一個公司,沈悅剛剛成年,之前所有的盈利額度都在陶夫人手裏,不過這兩年也都花光,用在貼補陶家公司的虧損上了。
沈悅現在沒有文憑,想要直接進到公司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沈悅不在乎,甚至於說一點都不在意自己離開沈家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她隻是想順從自己的心意,不願意再讓自己受到一點的委屈:“我房間的抽屜裏有一張卡,是這些年來你們給我的錢,我一分都沒有動過。我要自己賺錢的能力,我所欠你們的,不過就是所謂的生養之恩。你們收了我可如今也氣了,我這條命,是林清救回來的,以後就和你們沒有半點關係了。至於養育,八歲之前我一直跟著奶奶,八歲之後在沈家住了兩年就去了陶家,沈家別墅裏隻有我一個房間,裏麵的布置也不過是最基本的客房形式。你們可以回去清點一下,我在沈家的別墅裏花了沈家多少錢,我可以賠償。至於我這些年來,沈鶴你插手我們陶家公司的事情,無數次故意讓陶家不去競標地皮,把所有的地皮拱手讓給馮家造成的損失,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不過你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否則,我們法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