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林溪夢都沒有回複我的消息。
她是沒看到呢?還是她根本不搭理我,不願意回複我?
我坐在學校的醫務室裏,胡思亂想著。手上打著點滴,腦門一片火熱。或許是因為水土不服,或許是因為太思念她了吧。
倒是為此免去了幾軍訓之苦,這是唯一讓我欣慰的事了。
升華班的選拔考試就安排在了軍訓期間的一。帶著高燒的我相比別人有了更多的複習時間,好好準備了一番,然後參加了考試。那試卷內容就像理科綜合試卷一樣,不過比起高考來簡單多了。
我真希望高考的時候是這個難度,那我肯定能去我理想中的大學,至少也能留在南京,留在林溪夢的身邊。
最終我以筆試第16名的成績順利進入了麵試,也是宿舍裏唯一進入麵試的。室友紛紛向我表示祝賀,希望我能成為全寢室的驕傲。
但我知道接下來的麵試環節才是最大的挑戰,那是我完全陌生的,也最不擅長的。人類世界的交流方式,我到現在還沒完全搞懂,很多次都緊張得差點嚇回原形,特別是在林溪夢麵前。
那麼,這次麵試會麵對怎樣的問題?該怎樣回答?傳聞中還有英語麵試題,我用中文都應變不過來,更別談英文對話了。
麵試那,我懷著極度忐忑的心情走進了教室,按要求站在了講台上。對麵坐著三位老師,他們會分別問一個問題吧,然後根據我的表現來打分。
最右邊的那個長得挺像英語老師,一般都是要求用英文介紹自己的家庭、家鄉什麼的,我都有所準備的,應該沒問題。反而是左邊兩個男老師,剛正嚴肅的樣子讓我不寒而栗,原本不是很緊張的內心,頓時砰砰直跳,不斷加速著,揮之不去。
他們到底會問什麼呢?我的回答能讓他們滿意嗎?
我結結巴巴地完成了自我介紹,然後雖然不是很通順,但勉強也撐過了第一個問題。
隻見中間的男老師不慌不忙地向我拋出了第二個問題——“你相信命運嗎?”
我瞬間凝固了,像一尊石像。
真是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千算萬算也想不到老師會問這樣的問題。
這可是國家排名領先的高等學府啊,是學習科學知識、鑽研科學技術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人談論“命運”這樣一個迷行的話題?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吃驚地望著那個老師,沉默了許久。他依然麵無表情,正炯炯有神地盯著我,眼神中充滿著智慧,又似乎藏著一把利箭,已經瞄準了我。看來他是認真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他到底想要怎樣的回答?
我感到內衣有些粘人了,大概是被此時不斷湧出的冷汗浸濕了吧。實在是太難受了,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了,作為高等院校的老師,應該是傾向於求真務實、崇尚科學的思想吧。
“我不相信命運!”我道。
“為什麼?”
“人們會把很多解釋不了的事情稱作是命運的安排,這是一種迷信的法。但是,我認為所有現象的背後一定都有科學的解釋。我們努力學習、刻苦鑽研,就是要通過科學技術來打破命運……”
在意識流的純粹指引下,我急匆匆了一堆話,都不知道了些啥,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不知道是怎麼想起來這些的。
那個老師沒有多問什麼,隻是一邊聽著我的敘述,一邊麵帶著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答對了沒有,隻覺得即使麵試已經結束了,這個問題我似乎還沒有答出來。其實我想自己相信命運,但我無法判斷命運是否真的存在,我無法判斷自己是否真的相信命運。
命運存在嗎?升初考試時,我發揮失常,壓著市裏最好的初中的分數線進去,然後在入學後的分班考試中幸運地考上了重點班;中考,我再次發揮失常,壓著市裏最好的高中的分數線進去,然後在入學後的分班考試中再次幸運地考上了重點班;同樣地,在高考中,我繼續發揮失常,壓著左壟大學劃的分數線進來了,然後參加了這場相當於重點班分班考試的環節。這會是命運使然嗎?會是命運與我的約定嗎?如果是的話,命運會安排我這次能夠進入升華班的。
命運不存在嗎?當我喜歡顏金鳳的時候,想著能與她同桌的不久後,我真的與她同桌了。當我喜歡林溪夢的時候,那次模擬考試幻想著會坐在林溪夢的位置上,結果真的在那個位置上考試。這應該就是命運吧?然而,我終究沒能與顏金鳳在一起,在我喜歡顏金鳳的第八個年頭。那麼在我喜歡林溪夢的第八個年頭,我是否也會與林溪夢分道揚鑣呢,又或者,根本輪不到第八年?
幾後,在食堂門口,選拔考試的榜單公布了。我湊在人群中,緊張地在榜單上尋找著自己的名字。終於看到,有我名字的那一欄上赫然寫著,總成績第6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