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不久又到了我的生日,我尋思著林溪夢還會不會主動發短信來。
果不其然,中午,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手機提示音,林溪夢的祝福如約而至。
我激動地點開屏幕,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透過每個字,我仿佛看到了林溪夢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林溪夢正念著這段話,仿佛看到了林溪夢那輕輕翹起的嘴角,傳來清脆的聲音,如微風拂過銀鈴,直沁入我的內心。
我也曾懷疑過何嘯宇所的那些話,懷疑過通常交往的過程。我有過一個想法,如果兩個人有著默契,是否可以不用經常在一起,是否可以不用總是打電話,隻要能在每個寂靜的夜晚想起對方,隻要能在每個重要的日子裏將心中的牽掛寄予對方,就可以了呢?
我緊握著手機,反複念著林溪夢的祝福。就像這樣,我們在對方生日之際互相贈予對方深深的祝福,告訴對方:我還沒有忘記你,我會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裏告訴你——我還記得你。
重要的日子有很多,春節、情人節、聖誕節,但唯有兩人的生日是隻屬於兩人的專屬節日,記住了一個人的生日便是記住了一個人,寄予對方的生日祝福便是寄予對方最美好的禮物。
一年的等待,就是為了這一,一年中最企盼的,就是這一,一年中最深的愛,就在這一。
也許我該重新燃起對愛情的渴望,對林溪夢的渴望!
四月,和煦的陽光終於驅走了連日不絕的大雨,潮濕的空氣逐漸變得宜人。我來到了學校的機房,再次坐在了電腦前,看著一道道算法題。左壟大學第四屆計算機程序設計大賽就這麼開始了。
有些題目很簡單,我已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如今再次看到這些題目,一種強烈的親切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經曆了千番風雨,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重逢,直教人感動得淚水橫流,也不亞於我見到林溪夢短信的時候,內心燃起的那種激動和欣慰。
然而這次與幾年前不同,我的身邊還有兩個隊友,我們需要經過合理的分工,合作解決這些題目。每成功完成一道題目,組織者會給我們的座位上插上一隻對應那道題顏色的氣球。
經過幾十的自我學習和訓練,我的兩個隊友已經能夠熟練地解決一些簡單的問題了,我將那些簡單的題目放心地交給他們,然後自己從相對複雜的題目開始攻克。
很快,我們的桌上便插了三、四個氣球,成為了機房內一道靚麗的風景,也引起了監考組的注意。監考組的成員是幾位學長,也是本次比賽的出題人,他們聚在一起討論著這支第一次參加比賽卻取得了不錯成績的隊伍,點了點頭。
最終,我們的隊伍榮獲了二等獎。賽後,監考組的學長找到了我們。
“你們好,我們是這次校賽的組織者。你們這次比賽的成績不錯啊,以前有參加過類似的比賽嗎?”
“他參加過!”彭旭很爽快地指向了我。
麵對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沒參加過,我確實很早的時候也拿過程序設計競賽的一等獎;若參加過,在這項競賽含金量最高的時期,也就是高中時期,我卻離它遠去了。
現在,既然彭旭已經衝動地翻出了我的底子,我隻好硬著頭皮回答了:“呃,是很久以前參加過,當年是叫‘奧林匹克信息學競賽’。”
“NI?你參加過NI?”學長驚喜地看著我,如同發現了一顆瑰寶。
“是的,不過我隻有學和初中參加了,高中就沒參加。”我挺老實地明了情況,免得他真的以為我很厲害。
“那麼早就參加過?厲害啊!看來今發現學校裏隱藏的高手了。”
“沒有,沒有,我水平很一般的。”陳駟樊不好意思地笑了,深怕他真的以為我很厲害。
“那你知道A嗎?”
“不知道。”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是一項國際性的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你可以看做大學版的NI,它可是世界大學生程序設計方麵最頂尖的賽事。我們的校賽就是依據A競賽的規則進行的,也是為了選拔優秀的隊員加入校隊。我來找到你們,就是來恭喜你們通過了校隊的選拔,邀請你們加入咱左壟大學A校隊的大家庭的。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報個名,我們在暑假期間安排有集訓,然後在9月份參加省賽,接著是11月左右的區域賽,最後衝擊每年月份的國際賽。”
“A”——大學版的NI!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但也使我陷入了沉思。
踏出這一步,意味著我要收回所有對計算機的痛恨,重拾那散落一地的破碎記憶,花費更多的精力將它們再次拚湊起來。同時,這也意味著我對自己命運的屈服,含著熱淚的屈服。
終究逃不出這詛咒嗎?
就算沒聯係,總也忘不掉的林溪夢,讓我不由得重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