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的對麵,站著一個僵屍,更確切的說是一個曾經相識的故人,一個她都快要忘記的,以為已經忘記了,卻始終沒有忘記的人。
時間仿佛透過那縷斜照在他頭發上的陽光,再次映照著他那張依舊陽光帥氣的臉龐,深深揪緊著她的心,狠狠的敲擊著一下又一下。
記得當初和他初次相遇的時候,他二十而她則是十八,在那個情竇初開的時光,一如現在的明媚溫暖的午後斜陽,照著他的發也映照著他的臉,讓她的心從那個時候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特殊頻率。
於是,每次的中午休息時段,她都會快速的扒拉完飯菜,借著要去圖書館看書的名義,靜靜地等著他在那個熟悉的時間,踩著同樣熟悉的輕快步伐,帥氣的跨過欄杆,陽光而自信的走近她的視線中,隨後總會習慣的吹起額頭的一撮頭發,最終靜靜地坐在固定的位置上。
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一本厚厚的英文書,一副磨得有些破裂的耳機,就這樣的一個畫麵,她可以癡癡地看一個小時,直到催促上課的鈴聲響起,這才戀戀不舍的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
如果不是因為那場大雨,她或許始終都是安靜的在角落看著他,直到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隻是緣分似乎早就天注定了,在他們共同躲雨的那個下午,她生平第一次逃課,卻並沒有因為隨後的父母和老師的指責而煩惱,反而因為和他的暢談,整個心都暈乎乎的不知所以。
也就是從那個時刻開始,她和他有了不成文的約定:總是在午後的固定時段,他看著自己的英文名著,而她則聽著他帶去的磁帶。
一晃就是六年,大學畢業的那個晚上,她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他,也正是確立了彼此的關係,從而有了更多接觸的時光。
之後的五年時間,他打拚事業,成功過、失敗過、輝煌過、蹉跎過,一切都是她默默的在每個夜晚,為他亮起一盞並不明亮卻異常溫暖的燈光,即便打雷下雪也要等待的每個夜晚,心總是有著異常的跳動頻率。
終於,他成功了,實現了當初的豪言壯語,身邊也有了更多的花團錦簇,於是漸漸的回家越來越晚直到許久不再回家。
一切始於那個咖啡屋,也終於那個咖啡屋。
在同樣溫暖的夏日午後,他陪著她喝完了最後一次咖啡,聽完了最後一首曾經共同喜歡的歌,隻是那個時候的他眼裏,始終被另一個更青春的身影占據著,而她卻怎麼也找不到曾經屬於自己的那個位置了。
夢醒的時候,痛嘛,還是已經完全沒了感覺,她已經不知道了,唯一清楚的是不停的喝酒,沒完沒了的喝到爛醉如泥,直到最終就在醉夢中離開了原來的世界,來到了這個奇怪的世界,也莫名的成了所謂的遊戲玩家。
再之後,她用假裝的嫵媚,掩藏了自己所有的虛弱,並將心門鎖死索性沉醉於遊戲體驗中,以為這樣就能永遠不再被勾起那抹苦澀。
“真是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有再見麵的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