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緣分與愛情並不是刻意強求的。世間誰人不喜歡兩情相悅的愛情,若是強求,到頭來也隻落得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下場,所以何須如此呢?
佟政一直沉默著,並沒有回答佟老夫人的話,佟明遠一直焦急地等待著。過了會兒,佟老夫人怒道:“政兒,連你也要忤逆我嗎?政兒,月華哪裏不好,有哪裏配不上明遠的?這婚事一拖再拖,要不是有你的默許,明遠能不聽我的嗎?”
佟政瞧著佟老夫人又氣又急,害怕她舊疾複發,急忙安撫道:“娘,你先別生氣,這事急不得,婚姻大事必須要謹慎,娘,你也知道,這一步步走下來得要多少時間。所以,娘,您先別著急。”
佟老夫人聽著佟政的話的語氣,似乎有些緩和,佟老夫人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道:“這麼說,你是同意了?”佟政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佟老夫人瞧著佟政又陷入了沉默,便歎了口氣,又道:“我明白你為難,等明日去求個黃道吉日,也好早日定下來。行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忙吧,這兒有月華就行了。”
佟政應著,便從佟老夫人房中走出來。佟政心事重重的走在路上,走到花園,便進了亭子,歇息一會兒,恰好,佟夫人也來了,佟政綻開笑臉,扶著佟夫人坐下,道:“文寧,你說為夫我是不是很窩囊,不能為明遠謀求他的幸福。”
佟夫人也明白佟政的難處,一方麵要顧及老夫人的感受,另一方麵,又要顧及明遠的感受,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佟夫人回過神來,安撫道:“老爺,怎麼會呢?在我心裏,老爺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佟政欣慰的笑著,佟夫人又問道:“那娘怎麼說的?”
“唉!娘非要明遠娶月華,明天還要去求個好日子,為他們二人辦婚事,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啊,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事在人為,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當今外界戰亂不斷,每日都有不好的消息傳遞進來,指不定那日便又會赴往前線與敵人殊死拚搏,可是,內宅裏也不讓人省心,佟老夫人倚老賣老,不停地發布著‘命令’。佟政每日都遭受著內外共同的煩擾,好在有明事理的妻子和孩子們,也讓佟政得到了不少安慰。
第二日,佟老夫人便帶著寧月華去了杭州最著名的寺廟去祈求姻緣與婚娶的吉日。佟府書房內,佟政與佟明遠也是沒有辦法,隻好找佟明遠來問問他的意見,佟政語重心長的說道:“明遠,老夫人是鐵了心要讓你娶月華,你好好想怎麼辦吧。”
可佟明遠又能怎麼辦呢?若是反抗,便是不敬長輩,佟老夫人又怎麼會放過自己呢。現在,殷澄與佟明遠的感情又怎麼會容許他人插足。若是真娶進來了,是做姨太太,還是與殷澄平起平坐?可是這又將殷澄放在哪裏?權衡此事,終究是弊多利少。再者,由寧月華來說,又是真的幸福嗎。
既然沒有情,又何必將兩人綁在一起?有月老的紅線將無情的兩個人綁在一起,讓人真是啼笑皆非,無話可言。佟明遠低頭聲音沉悶的說道:“爹,為什麼非我不可呢?要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那就順了奶奶的意思吧!我就當是娶了個佛,在家好好供著她,就是了。”
佟政亦有些無奈又有些欣慰,他的明遠由玩世不恭的公子轉變成了一個懂得為自己分憂的男人。佟政愧疚的瞧著他,道:“明遠,委屈你了,澄兒那裏你好好和她說說。”
“好,爹,你也別太操心了。要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佟政點點頭,待佟明遠走後,佟政便也出了家門。
佟明遠回了房間,見到殷澄正在等著他回來。佟明遠瞧著殷澄那雙明亮的眼睛,又有些於心不忍,還未等佟明遠說話,殷澄便道:“明遠,殷家剛才來人了,想讓我回去一下子,明遠你陪我一起好嗎。”佟明遠瞧著殷澄歡樂的神情,也笑道:“好,陪你一起。”
說著,便去了殷府。一進殷府便瞧見大家都在收拾著家當,再進殷家書房,殷澄走進去,歡喜得道:“祖母,爹,娘。”說著,便跑進了殷夫人的懷中,問道:“娘,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澄兒,你爹因為生意的原因需要搬到重慶,澄兒,日後就離得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娘,你放心就好。明遠他對我很好。”說著,便抬頭瞧向和殷老夫人、殷老爺說話的佟明遠。
幾人絮絮的聊到了近黃昏時刻,佟明遠與殷澄便也起身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