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政依舊伏在案邊,筆耕不輟的寫著要事,道:“他呀,動作倒是很快,至於靜兒,到底是委屈她了,本來想著讓她嫁個好人家,可惜......”話還未說完,就被佟明遠搶白了,“可惜靜兒還小,作為兄長,我也舍不得。”
佟政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那臉上掛著一些愧疚與歉意,對佟明遠說道:“明遠,你也別怪爹將你安排在軍營裏。如今,咱們佟家隻剩下你一個人了,爹這個位置總是要有人接替的,而這個人必須是你,而且也隻能是你。”
佟明遠淺淺一笑,並不接過佟政的話頭,而是自顧自地喝著手中的茶,思緒也飄向了遠方。過了會兒,佟明遠緩緩地說道:“婉言的婚事,可要請劉家?”說完,佟明遠又覺得好笑,劉、佟兩家也已經勢如水火,婚宴若再請劉家,豈不是哭笑不得之事嗎?
轉眼間,已到佟婉言婚禮。這一日,佟家所處的長街上都圍滿了人。放眼望去,熙熙攘攘,在一片人海之中,更凸顯的是驚豔的紅。閨閣之內,眾人圍在佟婉言身邊。佟夫人與佟婉靜對著身著喜服紅袍的佟婉言忍不住淚如雨下。一旁的殷澄勸阻著,這三人方才停住了。時辰到,喜娘扶著佟婉言出了屋子,拜別佟政與佟夫人,佟明遠之後,上了傅俍佐的汽車,駛向了傅家。
轉眼間,車以至傅家門前。佟婉言與傅俍佐走進了廳堂,拜了傅家父母,也便進了新房。
那新房內,紅燭照亮著一片小小的天地。二位新人在人們的簇擁下進了房間,最終在吵吵鬧鬧之下,隻剩了他們二人。傅俍佐摒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掀起佟婉言頭上那一方蓋頭,道:“小言,今晚的你真美。”
佟婉言平時灑脫慣了,一時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衝他笑了一笑。傅俍佐放下手中的東西,坐在佟婉言身旁,拿起她的手放在心口,道:“小言,你終於屬於我了 。”佟婉言亦附和道:“對,今晚我們各屬於彼此。”說罷,傅俍佐便吻上了那熾熱的唇,久久沒有離開。一刹那,傅俍佐借力將佟婉言撲倒在床,仔細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這一夜,夜半,簾散,賞佳人。
相比起傅家洞房地柔情無限,佟家倒顯得略有蕭清。佟家高牆內失去了佟婉言地歡聲笑語,給這高牆大院又增添了許多孤寂。
房內,燭光閃閃,影射著窗外。殷澄與佟明遠躺在床上,雖然麵對麵,卻相顧無言。佟明遠回想起這日午後,邵霽烺父親地提親。二女剛嫁,三女也要離開家了,這家越來越沒有家的味道。佟明遠想地正出神的時候,一旁的殷澄像是察覺出了他的心事,睜開眼,悄悄地向他吹了口氣。看著佟明遠回過神來,殷澄朝他吐了吐舌頭。佟明遠朝她壞壞一笑,猝不及防地將她摟進懷裏,用手戳了戳她的鼻子,道:“澄兒,沒想到你變壞了!”
殷澄故意不看他,掙開他的手,轉過身去,歎息一聲,道:“唉!現在的我啊,可是孤家寡人一個,自己的夫君有了事都不告訴自己的夫人。”
佟明遠明白殷澄的感受,這些天忙於工作與佟婉言的婚事,忽略了自家的小夫人。佟明遠撫摸著殷澄細滑的臉頰,柔聲道:“好了,我的夫人,別生為夫的氣了。作為對你的補償,那今晚我可好好伺候伺候你?”說著,便吻上了殷澄。
次日,晨起,佟婉靜用過早飯之後就去了學堂。佟明遠則跟著佟政去了佟政的辦公室進行交談。佟夫人則帶著殷澄去了富家太太們的茶話會。
佟政辦公室位於市政府大樓的一層。那兒的壞境極好,風景極美,可屋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佟政正襟危坐,佟明遠則低頭站在佟政下首,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隻聽見上首的佟政道:“明遠說說市長提親這件事。”
佟明遠沉思了一會,緩緩開口道:“如今,二妹妹已經嫁給了傅家,三妹若要是在嫁給齊家,恐怕在外人眼裏,咱們佟家恐怕是上海市裏實力最強的,也是最被別人覬覦的。但是,三妹若是嫁到齊家,這大半個上海恐怕都是咱們佟家的。爹,若是舍了三妹,可以換一個掌控大半個上海的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佟政仔細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忽然張嘴一笑,連連稱是,道:“明遠,既然如此,你便去回了齊家,讓他們定個日子,也好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