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萬青緩緩的放慢了腳步,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話題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就聽見屋子裏梁老夫人嗬嗬的笑了,也是饒有興趣的反問,“為什麼會這麼說?”
“這丫頭聲音軟綿綿的,似乎永遠使不上勁一般,聽起來就是江南的調調。”梁之睿爽朗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喜,“哪像是咱們京腔,字正方圓的,說什麼像什麼,說什麼是什麼!”
“哈哈!”梁老夫人被這個說法逗得一樂,哈哈的笑開了去,萬青聽著也是有些無語。緩步走進了正房。
“回來了。”梁老夫人收了笑,看著萬青緩步走進來,笑眯眯的點了點頭,“阮小姐可好?”
“回老夫人的話,阮小姐好著呢。”萬青聞言笑著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屋子裏的梅瓶,隻見那是一支舊窯青花瓷的梅瓶,樣子好看是好看,可到底顏色太重了些,不適合插粉紅色的梅花,於是她輕輕的將梅花放下,準備過一會兒去找個素淨些的梅瓶來。
“您是沒看見,阮小姐的氣色比在寺裏的時候要好上許多。”萬青規矩的站好,笑意盈盈的根本看不出來剛才她是難過過的樣子,繪聲繪色的開口,“奴婢原本在寺裏看見阮小姐的時候,就覺著阮小姐是奴婢見過姿態最好的小姐,端莊從容,溫和大方。可今日再見著阮小姐,奴婢看著阮小姐的姿態比原先還要好上三分。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都。”
萬青淺淺的笑著,聽著她這麼說,梁老夫人也是開心的。畢竟隻有家中父母重視才會注重兒女的姿態,這麼說來阮洋菁的日子的確過的不錯。
“那是你沒見識!”梁之睿在一旁聽著,卻是瞥了眼萬青,有些不高興,甚至於不屑的開口。這模樣倒是有了三分以前的樣子,萬青聞言微微的一愣,有些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的就惹著這個大少爺了。
“少爺說的是。”微微的一愣過後,萬青依舊輕輕的笑著。看著萬青笑的不慍不火,似乎對於他的話根本就沒有放進心裏一般,梁之睿的眉頭皺了皺,還想要說什麼,卻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扭過了頭不再看她。
“好了好了!”梁老夫人也是有些詫異為什麼梁之睿會突然讓萬青沒臉,看著這個樣子,她笑著出來打圓場,“好就好,好就好。這孩子也是吃了許多苦,日後的日子一直要好下去才行!”
萬青聽著笑意盈盈的應了,順著梁老夫人的話說下去,“老夫人說的是,不光是阮小姐,老夫人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呢。”
“那還用說。”梁之睿又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萬青一眼,張口就嗆了萬青一句,萬青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後就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笑意盈盈的看著梁老夫人。雖然萬青不喜歡趙曦,可趙曦見人就熱情的笑盈盈的模樣卻是讓她有什麼話都不好開口去講,因此從那以後,萬青也學會了這麼笑盈盈的對著人。
“剛剛睿哥兒還說你肯定是江南人呢。萬青你家是哪裏的啊?”梁老夫人也是不明白梁之睿為什麼像是吃了藥是的總是懟萬青,伸手拍了拍梁之睿的手,又想起原先的話題來。
“回老夫人,奴婢也不記得了。”萬青上輩子還真是南方人,可這輩子……“奴婢自記得以來就在連侍郎府當差,還真是不知道家是哪裏的。奴婢想著,奴婢能這麼大老遠被從江南賣到京城來也是不易。想來奴婢也不是江南人,這副嗓子也是天生的吧。”
江南人什麼都是小小的精致的,說話更是溫儂慢語。這麼想來自己這綿軟的小聲音還真是會被誤以為是江南人。
萬青這麼說話,不著痕跡的頂了梁之睿一下。他看著她神色更加不好看了些,萬青很是識趣,微微的一個欠身,“老夫人,奴婢回來的時候,阮小姐賞了奴婢一大捧梅花,奴婢想著去找個好看的梅瓶插起來。”
“嗯,去吧!”梁老夫人心疼梁之睿,可也不舍得萬青受什麼太大的委屈,這麼一說也借坡下驢點了點頭,萬青聽著淺笑著應了,轉身出了正房。從始至終沒有看梁之睿一眼,梁之睿坐在炕上,臉色微微的有些不好。
梁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的收回視線,端起茶輕輕的啜了一口,“睿哥兒,你的弟弟們都在讀書,若不然,祖母給你請個好先生,你也繼續讀書吧?也許將來咱們府裏還能出個狀元!”
這麼說著老人家似乎已經看見梁之睿戴著大紅花遊街的場景一樣,嗬嗬的笑了起來。梁之睿聞言卻是頓時麵色一變,揮了揮手,“哎呀,祖母,您可千萬別讓我讀書,我看見書就犯困!那些字啊,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別提狀元了,我怕是連個秀才都考不了!”
“這怎麼能成!”梁老夫人放下茶杯,目光嚴肅的望向梁之睿,“男子要有恒心毅力,什麼事也不是能一輟而就的,讀書也是一樣。你不讀書,永遠都是個門外漢!做什麼都吃不了苦,日後何以頂天立地!”
嚴肅的梁老夫人讓梁之睿微微的瑟縮了一下,隨後嗬嗬的笑了兩聲,低頭點頭應了,“是,祖母說的是。”
梁之睿認錯態度十分良好,梁老夫人很滿意,微微的點了點頭,第二日就托人找了個考過舉人的先生來家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