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也是在農村長大的，知道野生鯰魚不好捉，運氣好的時候能捉個半桶，運氣不好一條也別想撈著。
不過那戴春閑著沒事幹，想著不如幹脆去農貿市場這邊走走。
戴春騎的是一輛28寸的永久自行車。
88年，自行車已經很普遍了，縣城裏麵一般的家庭都能買上，家境更好的都能開上摩托車了。
戴春到了農貿市場，意外地，不但看到魚，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顧景山！
他怎麼也來了？
見到顧景山後，戴春那厚眼鏡片後麵的一雙眼睛露出一抹十分複雜的神色。
抓著自行車把手的一雙手，也不由地緊握，仿佛要將自行車把手給擠爆了。
顧景山，你還好意思回來？
戴春在原地看了顧景山好一會兒，接著他推著自行車，慢慢離開了農貿市場。
沒有回水電局，而是拐個彎，去了工商部門，找了一個叫阿全的人。
……
不到一個早上，魚的鯰魚就已經賣了大半桶，按這樣的速度賣下去，估摸下午三點多就可以賣完了，到時候還可以逛逛街，帶顧景山去附近吃東西，這樣晚上回去就可以不用做飯了。
想想就興奮。
可沒想到，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個男人，二十三、四歲，自稱是工商這邊的人，這人便是阿全了。
阿全一來就朝魚罵起來：“誰讓你們在這裏賣鯰魚的？走走走，趕緊走，這裏不允許賣鯰魚。”
“為什麼？我都在這裏賣了大半個月鯰魚了，也沒有人這裏不給賣鯰魚啊。”魚道。
“以前是沒有人來查，現在我來查了，不讓賣就是不賣走，趕緊走，走走走！”阿全像是趕蒼蠅一樣，還將魚的鯰魚桶放到了路中間。
魚以為是這個地方不讓擺了，可過了一會兒，她發現這個人隻趕她一個人，旁邊賣野山薯的，賣山筍的都沒有被趕。
“不對啊大哥，這裏隻是不讓賣鯰魚嗎？還是任何東西都不讓賣了？”魚問。
阿全不耐煩地道：“不允許賣鯰魚，其他的隨意。”
“哪有這個法的？”魚知道對方是故意刁難。
可阿全仍然像趕蒼蠅似的，他站在魚原來擺攤的位置，雙手抱在胸前：“讓你走就走，再不聽話的話，我把你的東西統統沒收！”
“你……你不講道理！”魚氣得一張臉通紅。
魚還想上前理論，可這時，身後傳來顧景山懶洋洋的聲音：“你，這裏不允許賣鯰魚？那請問，是哪裏的規矩？是你們工商部門的規矩，還是農貿市場裏麵的規矩，隻要有據可依，那我們不賣就是了，要是沒有根據，你就不能趕我們走。”
顧景山一邊，一邊將魚那桶鯰魚拎回原來的位置，並且將阿全擠到了旁邊。
附近的攤販亦道：“是啊，怎麼突然有這樣的規定？從來沒有聽過。”
“不會是來欺負饒吧？”
“哪有這樣的！”
“……”
這些攤販的議論聲都被阿全聽到了，阿全怒狠狠地朝他們喊：“你們是不是也不想在這裏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