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李有民抽著旱煙問牛紅：“魚家的養雞場，生意就真的這麼好嗎？她把雞賣到哪裏了？”
牛紅嗤笑一下：“好嗎？不見得吧。我聽是給城裏一個什麼招待所供貨，一也才供應二十來隻，所以魚才不得不去村裏收購大雞的。飯館那種地方，賣出去頂多一塊八、九一斤吧，她收購人家的一塊六，中間還要喂點雞飼料，一斤賺個二毛錢，看著銷量大，但是利潤低。”
李有民吐了一口煙，覺得牛紅分析得也有道理。
以前也有雞販子找過他們，讓他們給哪裏哪裏的酒樓供貨，但是李有民拒絕了。
去送貨，一次送二三十隻，不把他累死？
他以前的養雞場是有固定供貨商的，每次把雞養大後，那供貨商就會開一輛汽車來拉貨，一次拉一車，再加上附近零散的一些村民也時不時來他家裏買上幾隻，他們根本不用出門，隻管把雞喂大就好了。
可李有民依稀覺得魚和顧景山將來的光景會好。
現在已經不是吃大鍋飯的年代了，整個社會都提倡勤勞致富，多勞多得，難得顧景山和魚這麼努力，他們的養雞場怕是會慢慢旺起來的。
那，李承業給牛紅打了一個電話，想讓牛紅送資料費到學校。
電話是先打到村委，再由村委傳達的。
牛紅接到傳話就匆匆忙忙趕到縣城裏麵。
母子倆在校門口寒暄了一番，牛紅把家裏的情況都跟李承業了，包括家裏的養雞場賣了，魚將他們的雞都買下來了，此外，魚還當起了雞販子。
李承業聽罷，整個人都怔怔的。
他從來不管養雞場的事，總覺得家裏的養雞場會一直旺下去，他從養雞場拿錢是經地義的事情。
可誰能想到，如今竟連養雞場都保不住了呢？
更甚至，買他家的雞的人，竟然是魚。
“媽，那你們以後怎麼辦？”李承業頭一次覺得壓力很大。
牛紅歎了一口氣：“能怎麼辦？過段時間再重新養雞唄，不行就種荔枝樹，你爸是村長，咱們家總會重新好起來的，隻是承業啊，你在學校要省點錢花了，以前一個月給你80塊生活費，以後……”
李承業點頭道：“媽，我明白的，以後給我60就好了。”
李承業對錢不是那麼注重，他比較在乎名譽。
可牛紅卻道：“40行不行？”
“……”李承業又愣了愣，家裏的光景已經這樣了嗎？
“好的，媽。”李承業答應了。
除了寒酸一點，別的也沒啥，頂多他就少買一點食堂的肉票好了。
牛紅又叮囑李承業道：“還有啊，承業你一定要用功讀書，咱們這個家，以後就要靠你了，你可一定要考上大學，為咱們家爭光啊。”
李承業點點頭：“媽，你放心吧，我會認真讀書的。”
“對了，你的……”牛紅指了指李承業的腦袋：“你的這裏沒事了吧？”
“沒事，不是看過醫生了嗎？”李承業道。
“那最近的考試，有沒迎…好一點？”牛紅心疼地看著李承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