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殺聲震,剛剛從十餘人蜀兵中殺出的劉破虜氣喘籲籲地看向山穀之中。
卻意外看見,那個原本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卻一手提著寶劍,雖然姿勢可笑,卻絲毫沒有膽怯,反而頂在最前麵,一馬當先迎敵。
喘息片刻,劉破虜忽然裂開嘴,露出一抹笑意。
這個見鬼的讀書人,他認可了。
不他那馬行空敢走子午道取蜀中腹地的謀略,想出戰陣以少托多的打法,就衝他敢真刀真槍上去幹,他豎大拇指。
王崇德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都浴血奮戰,他劉破虜堂堂西涼好漢,還能輸給他不成?
望著山下己軍得勝之勢,渾身浴血的劉破虜,縱使渾身疲憊不堪,可一身血意也隨之再起,當即長刀一指,催動餘下兵馬,盡皆殺下山去,加入到了追殺蜀軍的隊伍之中。
數不清的朝廷大軍,四麵八方的圍殺而來,隻將數量不到一萬的蜀軍,殺得是鬼哭狼嚎,屍枕成藉,整個穀道都為之不通。
孤軍奮戰的趙淩輔,也顧不得別將,更顧不得麾下的士卒,隻不顧一切的向北奪命而逃。
一血浴血,身披數箭的趙淩輔,生生的趕在宋時鎮親自上陣封鎖穀口之前,殺出了來逃出升。
當趙淩輔回頭看時,卻見穀口已數不清的鐵騎截斷,自己多達數千人的殘兵,都被斷絕在了穀中。
驚恐難抑的趙淩輔,卻不敢留有停留,隻能率領著區區幾百隨他逃出的敗兵,沿著涪水向涪城奪命的逃命而去。
殘陽西沉之前,戰鬥終於結束。
或者,一場空前的殺戮,落下了帷幕。
整條穀道之上,彙聚的鮮血,已將地麵浸成泥濘不堪,而橫七豎八堆疊的屍體,更是將整條穀道,生生的加厚了一層。
群鴉在歡呼而叫,飛舞而下,歡快的享受著這場盛宴。
如血的殘陽照耀之下,整個山穀已恐怖如修羅場。
陷入了埋伏的蜀軍,近有三千餘人,死在了這場圍殺之中,另有進四千餘軍投降。
八千蜀軍,隻有不到一千人,倉皇的逃回了涪城。
一場大勝之後,宋時鎮收拾過殘局,遂是率領著近四萬的大軍作為前鋒,將自己王師旗號打出,浩浩蕩蕩的向著涪城殺奔而去。
這次才是真正堂而皇之,絲毫不加掩飾,因為有次一勝,蜀王徹底失去了反擊的資本,甚至剩下猶豫的諸郡縣立刻就是望風而降,再不敢抵抗。
先前還可以蜀王脅迫,可看見朝廷大軍將蜀王打的落花流水,還能鬼迷心竅,站在蜀王這邊,等著被族滅?
世家門閥一個個鬼精的很,不可能留下這種授人以柄的汙點。
次日午後時後,宋時鎮的大軍抵達了涪城一線,遂在涪城以南,涪水河畔安營紮寨,準備對涪城展開大舉進攻。
此刻的涪城之中,隻餘下了趙淩輔孤身一人,還有他的數千惶惶之軍。
之前伏擊,原本就是他企圖立威,強行逼迫太守征兵,如今人心潰散,甚至自己人都對他滿心怨懟,軍隊不服從指揮,他還能怎麼抵抗?
來時氣勢洶洶的一萬五千大軍,這時已給趙淩輔折損大半,惱愧之下的趙淩輔,已不敢與宋時鎮正麵交戰,隻能一麵固守涪城,一馬飛馬派人往成都去報信求援。
……一之後,涪城大敗的消息,傳到了成都城。
宋時鎮卻也不急著破城,笑眯眯地命令大軍戒嚴,防止有敵方斥候走漏軍情。
戰場殺聲震,剛剛從十餘人蜀兵中殺出的劉破虜氣喘籲籲地看向山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