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A市
王微微在我和杜謹言的婚禮上喝醉酒,當著眾朋友麵前指著我對他說:“姓杜的,我,我一開始就看不慣你——嗝,但是我姐們就是喜歡你,沒辦法——嗝,所以啊,如果你把她弄哭了,我王微微——嗝,一定會抄著家夥把你給大、卸、八、塊!你——嗝!”李妍手忙腳亂地把她摁住,賠笑:“她喝多了,說的話別放在心上啊,嗬嗬。”
我當然不會放在心上,相反還有些開心。我和微微處了十幾年,她這麼說隻是關心我。杜謹言沒有說話,隻是笑笑,便牽著我的手走向下一桌敬酒。
現在想來,和杜謹言在一起的那幾年,他來過A市的次數隻有三次,婚前見家長一次,婚後回門一次,還有一次就是婚禮當天。他見過我朋友的次數就更加少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根本就不愛我,結婚也隻是為了敷衍我做的決定?或者他早就料到我會提出離婚。
這個問題我根本就不敢多想,一想就會渾身發麻,覺得這男人城府頗深,心眼極多,當初我真是瞎了狗——啊呸,瞎了我一雙慧眼才看上他。
結婚以後,我們定居在B市,因為他的公司在這裏。他對我也還算可以,至少沒有出現婚前婚後大反差。我原想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結果第三年我就發現他有了外遇。
這個小三是個具有一定社會地位,兼具內外修養的白富美。我自知鬥不過她,但也不想放棄來之不易的幸福,在掙紮了半年後,我成功邁入了憂鬱症的門檻。為了不讓我的情況繼續嚴重下去,我做出了選擇——離婚。
離吧,讓小三成功上位,兩人雙宿雙飛去吧!這樣我也可以回歸正常生活,做一個身心健康的美女子。
我抱著Chris坐在沙發上,雙腳踩在茶幾邊,吃著蘋果。
杜謹言將衣服掛在一旁,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伸手摸摸Chris的腦袋:“吃過飯了麼?”
我麵無表情地答道:“嗯。”
“我問的是Chris。”
“……”尼瑪,算了,不生氣,反正都要離婚了。我將腳從茶幾上撤下來,俯身把協議書拿給他:“喏,給你的。”
他接過協議書,認真看了起來。
我在一旁偷偷看他的臉色,這家夥就是拿著協議書都一臉鎮定,表情完全沒有變化。良久的沉默後,他把協議書放到桌上,問:“為什麼?”
“嗯?”吃完蘋果後,我手裏正扒著橘子皮,被他這麼一問,一使勁沾了一手的橘子汁。
“為什麼要離婚。”
“額…”他應該不知道我知道他有外遇,“我,我就是想離婚。”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腦子裏一定在盤算著什麼。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處於下風,我提高聲音:“你快簽字吧。”
他還是沉默,絲毫未動。
這搞得我很被動啊,讓我下不來台還是怎麼滴?我把協議和筆遞給他:“簽吧。”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沉聲問:“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我被他這麼一嚇,橘子都從嘴巴裏飛出來,Chris也“噌”地一下跑走。
我扯開他的手:“沒有!”有也不告訴你。
他調整坐姿,選擇了一個最舒服的動作坐在沙發上:“別鬧了,”說完扭頭對站在餐桌上的Chris喚道,“Chris,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