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輕蘿恍惚中看到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臉色有些虛白的她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
原本英氣的俏娘子變得憔悴了不少,曹鼎蛟看的是一陣心疼,趕緊輕聲寬慰道:
“輕蘿,有夫君在呢,不怕。夫君馬上就救你,再忍一下。”
祖輕蘿嘴角出現了一抹弧度,恰好的麵容喃喃的說道:
“妾身怎麼看見夫君了呢,看來妾身已經快頂不住了,還想為夫君生個大胖小子呢。”
一旁禦醫淩然歎息道:“曹大人啊,下官等已經盡力了,此時早產,尤其是胎位不正,現在曹夫人……哎,下官請曹大人節哀,下官雖盡力而為,可……十之八九,都保不住。”
祖輕蘿泣聲道:“夫君夫君,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你答應妾身……一定要保…住孩子。”
祖輕蘿說話都是斷斷續續,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另一邊,祖大壽,吳襄一同來了曹家,祖輕蘿是祖大壽最喜歡的小女兒,也是他的貼心小棉襖。
平日裏最為看重的二十幾個子侄兄弟都不準欺負她,家裏叔伯長輩也護著她,祖輕蘿可謂是祖大壽的心尖肉掌中寶。
如今聽聞祖輕蘿居然發生了難產,祖大壽覺得自己的心口狠狠被重錘錘擊了一下,竟覺得天旋地轉,他繼續深吸一口氣:
“輕蘿平常習得武藝,身子骨最是硬郎,絕對不可能出事的,老夫根本就不擔心,老夫去守著就行了……對,親家公,你覺得呢?”
吳襄不敢答應,默默的跟在老友後麵來到了曹府,等他們看到院子裏麵哀嚎一片的聲音,兩個人都是愣住了,祖大壽這一員虎將眼神之中,淚花翻滾,渾濁的淚水就不爭氣地滴到了下麵。
……
裏麵,太醫淩然歎了口氣安慰道:“實在是沒法子救了,下官這些年也是有了一些心得,這種情況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說了多少次了,給老子閉嘴。”
曹鼎蛟又溫柔的看著祖輕蘿,言道:“如今之計,隻有開膛破肚,取出你腹中的胎兒了,輕蘿,你可願意讓夫君救上一救?”
“夫君,妾身相信你,如若不能,務必先保住胎兒。”
祖輕蘿無條件的信任曹鼎蛟,曹鼎蛟在這裏他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
旁邊的穩婆和太醫都嚇得是滅白失色,曹鼎蛟為了孩子居然要把夫人開膛破肚,這還是人嗎?
隻有曹鼎蛟自己心裏麵清楚。
可現在,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剖,得死,剖,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賭上那1/10的機會,也比坐以待斃強。
“姓淩的,你給老子打下手,其他人通通滾出去,快點。”
曹鼎蛟知道一刻都不能再耽誤了,此時已經是千鈞一發之際。
太醫淩然思索片刻,還是決定順從了曹鼎蛟的命令,他不敢對上那個令人恐懼的眼神,因為他害怕自己分分鍾被對方撕碎。
淩然直接把這些老媽子穩婆大小丫鬟全部給趕了出去,然後默默的跟在旁邊低聲說道:
“大人,下一步該如何做?”
曹鼎蛟動作迅速的從醫藥箱裏麵弄出了一個注射器,那玩意兒是用白銀做的,已經下消好了毒。
手術要做到一塵不染,所有的手術器皿和器械,都需用酒精重新清洗數次,並且,還要給孕婦輸血,以免孕婦再出現大出血的情況。
曹鼎蛟皺著眉頭的說道:
“你這裏沒有麻醉的藥物,快點給她弄上。”
淩然不敢懈怠,趕緊從自己背包裏麵拿出來了一包自己特製的藥品,自賣自誇的說道:
“大人,這是下官改進的麻沸散,藥效更佳,對於老人,小孩,孕婦的危害更小,用一些口服就好。”
淩然直接給祖輕蘿灌上了一劑,曹鼎蛟拿起了手術刀,試了試,手還算穩,可見他的心理素質,其實還是不錯的,雖然他殺的人比救的人不知道多了多少,但是原理差不多。
殺人和救人隻在一念之間。
畢竟曹鼎蛟打過戰,且有豐富的殺人經驗,曹鼎蛟有豐富的實習經驗和清楚地了解人體的構造,這對於手術來說更是如虎添翼。
祖輕蘿個麻沸散之後眉頭上的皺紋減輕了不少,好像痛苦也少了不少。
若不是還抱著對孩子的最後一絲希望,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支撐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