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地,伽藍寺觀主釋放出絕世威壓向南劍天籠罩而去,十丈方圓的空間一陣扭曲,仿佛十萬斤大山壓頂而來。
修為一旦越過元嬰期,則可掌握空間規則,甚至可進一步影響區域內時間的運行,絕非普通地金丹境修者可比擬。
南劍天隻是一聲沉喝,瘋血體質激發,通體迸現血光,瞬間便打破了壓製之力。
見此,伽藍寺觀主微微失神,美目中甚至有一絲驚訝。
“金丹境大圓滿,距離元嬰期也不過一線之隔?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當真是前途無量。”她收起了輕視之心。
“你既然有如此修為,想來並非無名之輩。年輕人,說明你地來由,我相信你並非貿然前來,更相信你並非對我伽藍寺懷揣敵意。” 伽藍寺觀主說道。
“我來此,是為了尋一個人。”南劍天波瀾不驚說道。
“尋一個怎樣的人?”
“一個女子!”
“我碩大地伽藍寺除了外門執事和舵主,內門皆是女子,怎知你要尋地是何人?” 伽藍寺觀主不動聲色說道。
淩雲飛和兩名女修皆是冷笑。
“我記得她地容顏,隻要她在伽藍寺,我一定能夠認出她,並尋到她。”
“你言下之意,是要進入我伽藍寺搜山了?” 伽藍寺觀主氣息不善。
“如果有這個必要,我想我會的!”南劍天說道。
“狂妄,我伽藍寺乃靜修之地,豈是你隨意踐踏和玷汙。” 兩名女修怒斥。
“看來你是有意上門挑釁了!” 淩雲飛向前一步,就欲出手,尤其是現在觀主在前,他自然不願放棄這個表現的機會。
“屬下願出手教訓此子,請觀主應允!”
聞言,伽藍寺觀主並未多言,淩雲飛麵露喜色,他明白觀主已經默許。
鑒於南劍天的狂妄舉止,伽藍寺觀主也很想知道他有幾斤幾兩?
淩雲飛身為淩寶閣閣主,修為自然不在話下,如今而立之年已經臻至金丹後期,久經沙場,是一塊不錯的磨刀石。
淩雲飛緩緩拔劍,此時的他身上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氣勢,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勢不可擋的淩厲之意,他掌中的寶劍居然是浩然劍,雖然隻是贗品,但似乎已經有了一絲浩然劍氣的韻味。
他目光看向南劍天,此時他心境卻變了。一絲絲天地靈氣彙進了他的體內,這些靈氣可為他所用。
“看我浩然劍!”
淩雲飛抽出無鋒劍鞘向前狠狠刺出一劍,這一劍劍勢極其淩厲,勢不可擋。
“浩然成天地,天地存浩然,浩然不滅天地永存,我之浩然宰天地之氣。”
在旁邊的伽藍寺觀主心中暗驚,要知道她所感悟的劍道也是委身與天地之下,而這小子竟然妄圖主宰天地?
南劍天雙手上竟仿佛鍍著一層外氣,而後徑直抓向劍鋒。
見此,淩雲飛一陣狂喜,已經做好了被這一刀斬斷其雙手的準備。
然而在劍鋒斬到他手傷之上後,竟隻發出了一聲金戈之音便再難寸進了,淩雲飛瞬間一愣,接著忙抽身而退。而南劍天則乘機纏鬥了上來,不給敵人施展之機,而且,他似乎有著更深的企圖,那便是乘機了解和掌握浩然劍氣。
雖然並非純粹的浩然劍氣,但畢竟有了一絲浩然正氣!
和對於他的劍道領悟有著極大的裨益。
南劍天一邊和對方纏鬥,一邊在內心推演劍道和劍勢,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頓悟之後所揮出的那道劍勢。
“我之劍道主陰陽!” 淩雲飛劍勢再變。
周圍的每一縷流風都化為浩然劍氣,蘊含無邊殺意。
南劍天見招拆招,見式拆式,漸漸地他眼中已有了一絲明悟。
“這一劍的‘氣’與‘勢’竟再次增強,究竟是先有‘氣’還是先有‘勢’?”
“‘氣’和‘勢’本就無形無色,然而浩然劍氣竟做到了形色兼具。”
……
“原來是這樣!先有氣再有勢,外氣就是以氣成勢,借勢凝氣這就是外氣。正所謂浩然,便是將心中的浩然正氣以劍勢為引子,釋放出來,也便有了無堅不摧的浩然劍氣!”
一瞬間想通的南劍天回身收步,以手拂過敵人手中的鋒刃,天地中的靈氣隨著他的動作附著在了指端之上,隻見他指端湧現幽光,仿佛有寸芒劃過,隻是輕描淡寫的一招,便震開了浩然劍。
雖然是贗品,但是也足夠驚人了。
“你居然借助我來參悟浩然劍氣,無恥!” 淩雲飛既驚又怒。
就連伽藍寺觀主也不由暗讚南劍天的天縱之姿。
南劍天劍走無極,虛空中,再次出現了那道虛幻的法相。
那是一條太極陰陽魚的法相,白黑相間,那是兩個唇齒相依、不可分離的整體,它們互相糾纏,卻又彼此對立。
它們一麵代表了‘無極’,一麵代表了‘道’,大道若無!
簡簡單單,卻彰顯了宇宙和天地萬物的構成與運動。
白色和黑色的部分互相對立和消磨,它們久久僵持難下,誰都無法壓製對方,因為它們本就是一部分,陰生陽,陽生陰,共生共存。
太極法相當空運做,抵擋住了浩然劍勢大力沉的一擊。
淩雲飛隻覺這一劍好像斬在無形無色卻綿延無盡的海水之中,有一種虛不著力的感覺,卻又被一股異力隔斷。
一道無匹的餘勁席卷下界,將浩然劍氣震散。
“浩氣長存!”
淩雲飛整個人的氣勢卻正在節節攀升,隻見他握住劍柄,劍指長空,勾動了上界的日月星辰之力,揮動著長槍連帶著一道璀璨星河狠狠地向南劍天砸了過來。
伽藍寺觀主目露肯定的神色,淩雲飛這一擊,就算是自己也須得認真麵對。
然而,南劍天隻是催動星圖迎向了星河,當無盡星河墜入陰陽圖之內,就如同被馴服的羔羊,被星圖蘊含的陰陽之力化解和吞噬。
“麒麟臂!”
南劍天巨掌擎天,碾碎了阻擋在前的一道星幕,向淩雲飛迎麵鎮壓。
淩雲飛看著這一招知道自己已經躲無可躲,隻能揮舞著手中的寶劍,形成一道劍幕向上擋去。
‘嘭’
麒麟臂摧枯拉朽般破開了劍幕,淩雲飛寶劍被震飛,其人也被掌勁震得不住後退,嘴角流下殷紅血跡。
這還是南劍天手下留情的結果,他明白自己來此的目的,因此不想激化矛盾,否則這一掌足矣將對方震斃。
淩雲飛深切感受到這一掌的威力,眼中還充滿著不解與不甘,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敗給一個金丹初境的修者,至少這是此刻他所能在南劍天身上感受到的境界。
“你果然隱藏了自己的真正實力!” 伽藍寺觀主輕聲說道。
“若我不以真正實力示人,未免顯得太過沒有誠意。”當下南劍天打開了修為禁製,強大的氣息洋溢而出。
“金丹境大圓滿?” 淩雲飛驚呼。
此一戰他雖然敗的不甘,卻也輸得並不可惜。
“你以為憑你的實力可以硬闖我伽藍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伽藍寺觀主冷聲道。
“我說過,我隻是來尋一個人。”
“她對你很重要嗎?”
“很重要!”
“有多重要?”
“比我的生命都要重要。”
聞言,饒是伽藍寺觀主也不免動容。
“看來你今日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你在境界上雖遠勝過我,但若真的拚起命來,縱使你可誅殺我,但伽藍寺也會毀於一旦!”南劍天說道。
‘此人好大的口氣。’淩雲飛冷哼,不過在觀主麵前,他還是不敢造次,畢竟觀主尚未表態。
既然對方敢大放厥詞,想必定有倚仗。
“你在脅迫本宮?”
“你大可如此認為。”
伽藍寺觀主臉色不悅,眼前的少年郎竟讓她看不透,越是如此,愈發感到他深不可測。
南劍天掌中一晃,多出了一柄鮮紅欲滴的飛刀,赫然正是九天飛仙刃,西域之行為了保險起見,他再次厚顏向姬無雙借了此寶。
而姬無雙對他似懷有一種特殊的情義,自然應允了他的請求。
用姬無雙的話說,九天飛仙刃仿佛成了南劍天的法器,因為姬無雙使用此寶的頻率居然都沒有南劍天多。
對此南劍天不置可否,隻是報之微笑。
緣分一向都是如此奇怪,當在特殊的節點遇到那個他,似乎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會懷揣著一種懵懂的心動,這份情誼沒有任何的雜質,聖潔的勝過嵩山之雪。
哪怕隻是在對方眼中看到一個會心的微笑,都能在心底偷樂好大一會兒。
伽藍寺觀主望著南劍天掌中鮮紅欲滴的飛刀,有一種莫名的心悸,這是一柄可斬元嬰期強者的次仙器,隻有元嬰期以上的巨擘才能感受到這種威壓。
淩雲飛感受到了場中氣氛的怪異,但是他區區金丹境修者,豈會明白伽藍寺觀主此刻的心跡。
“你說你要尋她,她是何人,信物何在?如何能夠證明她與你相識?還有,這截衣物你在何處取得。” 伽藍寺觀主連連發問,言下之意竟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觀主的轉變不禁讓淩雲飛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以觀主的心性自然不會接受他人脅迫,想必她有著更深的考量。
“我在聚財客棧和她有過數麵之緣,可惜最後她墜入了風暴,杳無音信,我想救她,卻隻抓住了她身上的一縷衣物,待我看清她容貌,而風眼已經閉合……”南劍天神色黯然道。
“你是說,你進入了聚財客棧?” 伽藍寺觀主驚聲道。
“正是!”
“那裏現在如何了?”
“一片狼藉,該存在的皆已不存,不該存在的卻還活著。”南劍天自嘲道。
“據說,聚財客棧出了至寶,乃是一尊玉佛,玉佛不但是至寶,更是藏有一門絕頂功法,你身為幸存者,難道對此沒有耳聞?” 伽藍寺觀主重新打量著南劍天,想從他的眼神中發現漏洞。
南劍天久經沙場,自然不會將心跡透漏分毫,尤其是現在他孤身一人深入西域,隨時都會有致命的危險,若非他有九天飛仙刃護身,也許現在伽藍寺觀主已經不在容忍,親自出手將他鎮壓。
一切還得憑實力說話。
“就連大漠雄獅和飛雲兵團都折翼,你莫不是認為無心玉佛在我這裏。”南劍天冷笑。
“那無心玉佛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