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墜落”其勢不改,攜帶萬道星芒,化為劍雨向古河撲落下來。
古河瞳孔一縮,手掌七彩葫蘆,葫口形成了一道黑色的漩渦,瞬間便將漫天劍雨吞噬了個幹淨。
見此,摩洛邪心中一驚,劍雨的威力他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而古河掌中的寶器居然可以吞噬劍雨,化為己用,可見不凡。
“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
古河手持七彩葫蘆,無數的劍雨化為劍氣長河呼嘯而出,並且,每一道劍氣上度纏繞著紫色雷光,那是恐怖的紫陰真雷,即使元嬰期強者沾染都會被重創。
見此,摩洛邪目中閃過一絲驚懼,但是他沒有任何遲疑,催動“星河銀練”迎向了劍氣長河。
一向無往而不利的“星河銀練”在紫陰真雷毀滅的力量下竟層層崩潰,數息時間便突破到了摩洛邪的麵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摩洛邪身後高聳入雲的起源神柱突然釋放出黑色的光幕,薄如蟬翼,卻堅不可摧,其上更洋溢著日月星辰的景象。
無盡的劍雨隕落其中如同煙花幻滅,絢麗奪目。
摩洛邪同時祭出了摩訶域,以摩訶無量的力量克製黑炎域,二者之間再次達到了某種平衡。
他們皆是祭出了最強的力量和手段,試圖碾壓對方,速戰速決。
可是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t強者,尤其是得到了西域至尊武器的傳承,可謂各有所長,想要戰勝對方並非易事。
戰端再起於虛無的紅霧之中,二人互相攻伐,慘烈交戰。
伽藍寺方向,觀主葉伽藍似乎感受到了強大的能量波動,力量的起點在數十裏開外,而這股氣息竟可以傳遞到這裏,可見交手之人身手之強,在這碩大的西域,能夠有這份手段的人屈指可數。
鑒於古河和摩洛邪都曾到達伽藍寺,自然而然,二人也便有了產生交集的機會,如此一來正在交戰之人的身份也變呼之欲出。
“難道非要分出勝負嗎?曾經的苦痛你們都不記得了嗎?男人果然都是自私的東西,為了自身的欲望,一切皆可犧牲,甚至包括自己的親生骨肉。” 葉伽藍一陣苦笑。
葉伽藍在寺裏敲著木魚誦經,天下起了雨,拿起木魚,走到禪房之外,看著門外的煙雨、思緒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曾經,我聽過一個很優美的故事,是關於伽藍寺的——
那是源於一個戰火紛飛的時期。
千葉年間,一守城將軍奉命駐守洛陽城,其間邂逅當地一名女子,一見如故、很快便私訂終身。
此時敵國來犯,將軍奉命出征,臨別時拉住女子的手,說道:“等我打勝了後,一定回來迎娶你……”
倆人依依惜別,女子守在城門口,看著將軍坐在馬鞍之上,頭也不回地離去……
將軍此征便是數月,怎奈朝政腐朽,帝君聽信讒言臨陣換將,致使軍心渙散,洛陽失守。
撤軍南回,重傷的將軍則流落於伽藍寺中。
待將軍傷複之後,本想回朝,無奈此時大勢已去,回去隻有死路一條。
死,他從未怕過,但想著曾經的誓言,加上對帝君之舉已至心寒,無奈之下,委身於伽藍寺為僧,希望有朝一日平昔戰火,再回到她的身旁。
他們昔別的城門,有一位女子經常坐在一塊石板上等著心愛的人回來。
每每遇到前方歸來的人,女子便問有沒有見過將軍,但始終沒有將軍得勝歸來的消息。
女子從未放棄過,仍然日複一日地等著。
這個故事,一傳十,十傳百,終於傳到了在伽藍寺出家的將軍耳裏。
但將軍不能回去,他必須活下去,等到戰爭結束那一天……
不知道多少年,戰爭終於結束了。
將軍第一次走出伽藍寺的那傾斜、像要倒塌一樣的山門,回到了那個日思夜想的地方。
一身平民打扮的他,來到殘破的城門早已斑駁不堪的城門前,他走到他們分別的地方,在那樹早已枯掉的大樹旁邊,摸著那塊她天天等待他歸來坐的石板……
城郊傳來優雅的牧笛聲……
路過的人告訴將軍,這裏曾有一個女人一直等著她心愛的人歸來……
重新踏足熟悉的土地,他心裏的感受,卻是那麼複雜,仿佛一切又回到了羨煞旁人的當年……
他在這座殘破的孤城裏尋著她的終影、但始終找不到,天上的雨紛紛落下……
他一直相信她一直在等她……
孤城的老者告訴她,她一直是一個人……
到死那天都是……
這份情,至死不渝,至死未變。
僧人又回到蒲團之上,靜靜地坐著,敲打著木魚……
天上的雨仍然在紛紛落下,落在禪房外那塊石板之上……”
“曾經,我以為這隻是一個玩笑的故事,但看完這典故後我的心裏落淚了,戰亂罪,淒美情,癡情女,永世情!孰對孰錯,已然不重要,當愛情一步步靠近時,或許已經錯過了戀愛的季節,有時相遇也是一次美麗的意外,或許是前世的約定?
或許是今生緣分的開始?美麗的愛情讓人回味,讓人追憶,盡管結局有的不盡人意,愛情本身是個圓圈,我們每個人隻是圓圈的一半圓,另一半能否和你畫成圓結成緣?愛情的滄海桑田究竟在你的身上,會有怎樣的結局?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恒……
你可知,伽藍寺本就是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我以伽藍為名,以伽藍寺為名,就是在苦苦等你,翹首以待,可是,這世間竟無人懂我,誰能夠明白我的內心,又有誰能夠明白我的期盼?”
葉伽藍滿目淒楚。
她閉上眼,滑落下兩道清泉,拍打在木魚上。
“咚、咚、咚!”
悠長的敲打木魚聲還在悠長地響起,傳到很遠的地方。
虛空中,狂風追著暴雨,暴雨趕著狂風,整個天地都處在雨水之中。
大雨傾盆,近處,房頂上和地麵上騰起一層如煙如雲的水霧。
鳥雀找地方避雨,遠山近嶺,隻能看到翠竹和鬆柏的蒼勁,而無法看清遠方雨簾中的那張俏臉。
遠方,沐浴霞光,村舍閃閃發亮,猶如姑娘送出的秋波,使人心潮激蕩。
雨更大了,房頂上,街上,濺起白蒙蒙的霧,宛如飄渺的素紗。雨點斜打在青石地麵的積水上,激起了朵朵水花。地上水流成河,竹林是繁鬱,繁華如夢,像靜謐的田園、寂靜的山村未醒的夢……
整個世界都在狂風暴雨中支離破碎……
伽藍寺上空,唯有清澈的木魚聲還在回蕩。
……
三日後的一天,喧囂的大漠終於恢複寧靜,雨夜停歇。
摩洛邪和古河大戰了三個日夜,勝負難分,亦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果。
總之最後二人皆是拖著殘破的軀殼返回了自己的領地,休養生息。
當古河返回上清道之時,蘇語蓉望著師尊殘破的法體不禁一聲驚呼,尤其是古河一身血汙,半邊身子都被轟碎,她不禁表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以古河在西域的地位和修為,已經幾乎沒有人可以讓他負傷,除非超越元嬰期之上的不世出的強者出手。
“師尊,你傷得如何?” 蘇語蓉一臉擔憂,關懷無餘。
“無礙,我要閉關修養,從即日起,上清道閉關三個月,你去執行,馬上!” 古河語氣沉重說道。
“是,師尊!” 蘇語蓉知道事態緊急,當下不敢耽擱,連忙去安排了。
少頃,地宮內古河入定下來,並吞服了數顆金光燦燦的上乘丹藥,終於彌補了一些血氣,臉上也有了些許血色,他不禁長籲口氣。
“沒想到摩洛邪這些年精進如斯,實在是不可小覷,我雖與他是為死敵,但也不得不敬畏之!”
回想起不久前的那場鏖戰,他仍不免心有餘悸。
古河與摩洛邪修為在伯仲之間,這些年古河修為大進,但摩洛邪也沒有一日鬆懈,以他們的狀態和決心若是繼續戰鬥下去,二人不僅會兩敗俱傷,很可能都會戰死,所以在最後時刻二人收手了。
即使如此,在接下來的時日裏,二人仍將給西域武林帶來巨大的影響與震蕩。
……
大漠深處形成了無邊風暴,颶風肆虐,塵浪翻滾,似乎要掩埋掉一切蹤跡。
就在這風暴的邊緣,虛空中盤踞著一道人影,正是南劍天。
望著眼前的滔天塵浪和滾滾沙龍,他睜開了雙眼,略微猶豫後,他飛身進入了風暴的核心。
萬事俱備,他準備衝擊元嬰期,對於破境他並非沒有準備,而且經過與西域三大高手的過招,他並非一無所獲,相反,他極大地加深了對於‘域’的了解,這些寶貴的心得對於他破境將會有極大的助力,自然,一切還要看機緣。
他之所以選擇在此破境自然還有出於安全的考量,在西域他並沒有樹立太多強敵,即使有也都步入了無間地獄,況且有風暴遮掩,而他則身懷避風珠諸寶,風暴則是他天然的屏障。
風暴的核心,南劍天迅速入定下來,避風珠當空懸浮,撐開了一座丈許方圓的世外淨土,在這裏風停止歇,而外界則是兩個洞天,一道道恐怖的風柱形成龍卷風,通天徹地,恐怖無邊。
南劍天平定心態,急不可耐的瀏覽起記載《天書》功法的獸皮。
隨著裏麵大量信息的湧入南劍天的表情也是逐漸變得激動起來,越是伴隨了解的深入,越會覺得這套功法太過玄奧。
又過了一日, 今夜繁星滿天,星光下的南劍天如同老僧入定,自從進入風暴之眼便沒有移動分毫。
齊國之戰,南劍天斬殺四大上師,一戰成名,震懾一方。
石鼎當空懸浮,蘇雲上師、昆侖上師、飛靈上師以及子沐上師,四大上師的元嬰皆被煉化曾一團團純粹的真氣,每一團真氣都如同璀璨的星辰,奪目耀眼,充斥著狂暴的力量。
石鼎徐徐運轉,將四團真氣源源不斷地向身處下界的南劍天灌頂而下。
風暴之內,南劍天固守一丈方圓的淨土,他仿佛化為鯤鵬,鯨吞海吸,對於純陽真氣和生命至精來者不拒。
四大上師的元嬰之體化為一道磅礴的元氣長河,向他灌頂而下。
吞噬這些力量,就像被四大上師毫無保留地灌頂,他要以絕對的力量衝破枷鎖,一舉破境元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