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神使鬼差地從她嘴裏冒出,雖然輕微但仍入了不遠處四個人的耳朵。四人同時回頭望著看起來還未完全清醒的姬小冉,表情各不相同。
姬負皺著眉頭看著她,語氣古怪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被質問的姬小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眼睛下意識往旁邊一瞄,“我想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們怎麼回來了?”
女兒心虛的樣子讓姬負餘光掃了一下周憲,見此時周憲也是一幅震驚的樣子,冷冷地開口,“我和豆芽在那邊的瀑布下補到了一條魚,所以帶回來了。”
一聽有肉吃了姬小冉立刻眼睛放光,可當看向他們的時候,目光卻被釘在了姬負紮著繃帶的左臂上,立刻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你手怎麼了?”
“被魚咬的。”姬負挑著眉,“你看看,為了養你我都不容易。”
姬小冉剛想反駁怎麼可能被魚咬成這樣,就看見了正在被架在火上烤的魚塊和旁邊擺放著的剩餘的部分,不由得長大了嘴,“這是什麼玩意兒?這麼大?”
“鱣魚吧,隻不過有些變異了。”見她一愣一愣的,姬負有多解釋了一句,“這種魚雖然長得個頭大,但一般情況下攻擊力不強,可這幾條,卻主動就上前開始進攻了。”
“還幾條?”姬小冉大驚失色。
姬負點了點頭,“不然你爹會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不過還是挺劃算的,鱣魚不僅味甘性平,而且益氣養血,夠你們吃好幾頓了。”
周憲附和道,“我今天看看能不能從海水中煮一點鹽出來,將剩下的魚塊醃上。”
表麵上周憲已經恢複了常態,但心裏卻依然震驚於姬小冉的那兩個字。一直以來,除了他媽和外公外婆之外,從來沒有第四個人這麼叫過自己。
感受到周憲一直看著自己,姬小冉衝著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兩個人的小互動落入姬負眼裏,隻覺得奇怪。作為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家夥,小朋友們的心思怎麼瞞得住他?可偏偏他感覺到這兩個小家夥相互對對方都沒有那方麵的意思。
畢竟以姬小冉這看起來穩住、實際上什麼都瞞不住的丫頭以往的表現,真的要是喜歡上什麼人了,還不是每天晚上都變著花樣說對方的事情?
至少現階段不需要操心那方麵的事情。想通了之後姬負就釋然了:他反正也不討厭周憲,兩個人真的要發展些什麼,也不是不可以。於是伸了個懶腰,衝著周憲指了指正在火上烤得滋滋作響的魚肉,“我和豆芽歇一會兒再出發。到時候幫我們打包一些吧。”
周憲點頭,“外麵有芭蕉樹,到時候那芭蕉葉給你們裝上。”
見他起身,姬小冉也爬了起來,“我跟你一塊去?”
“我還要去海邊打一些水回來煮鹽。你要不就跟毛豆一起在這裏烤魚?”
姬小冉瞄了一眼那一堆魚塊,內心掙紮了一下,“我可以拿完芭蕉葉就先回來。”
周憲想了想,似乎姬小冉自醒來之後也沒有出去轉悠過,點頭答應了。
順著溪水從山縫中走出來,姬小冉終於見到了那被溪水隔開的草地和樹林。周憲所說的芭蕉樹,便長在樹林最外圍,寬大的葉子伸展開來,上麵還掛著幾顆清晨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