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陽還是照常升起，可還沒有到達樹梢之上，就有白色開始升騰。
起初還有人以為是雲，隨著白色充斥天地間，圓形的太陽開始失去清晰的輪廓，天地間隻剩下由於低亮度而形成的灰白。
姬負掀起帳簾走入帳內，“已經跟將士們交代下去了，所以大霧的到來沒怎麼造成騷動。你想好用什麼陣法了麼？”
猰貐放下手中的本子，“最簡單粗暴的其實就是一個範圍性的重力陣，不僅可以讓他們自己移動速度變慢，還能讓他們抬著的桶、水變重。”
“所以叫重力陣？”
“其實算是改良版的遲緩陣，隻不過這樣弄之後反而降低了一些精神和靈力損耗。”猰貐想到昨晚自己在研究的時候姬小冉說的話，雖然什麼引力呀質量呀他都沒太整明白。
姬負沉吟片刻，“但這個不分敵我？”
“是，所以我們的人不能夠進去。”猰貐點頭，“不過如果對方隻排出後勤打水的話，也差不多可以應付。”
“虞吉那個小人怎麼可能做那種選擇？我們的計劃是安排五十到一百人做伏擊。”
“這個數目有點多，一個個給副作用清除時間不太夠。”
“那如果準備十個來得及麼？”姬負很是鄭重地說道，“就準備一百號人在外麵，然後十個在陣內遊擊。”
“這個應該可以。”猰貐點頭。
“那就敲定了。我一會兒就會先一個人去一趟肅慎那邊。算是宣告我回來了。”
這是去先混淆一波試聽，以免明天出現的太過突然。
“不帶黎危去？”
“這一批九黎送了十套重兵和防具過來，黎危正在教人使用。”姬負提起這事兒也有些無奈，“九黎那種體格習慣的武器和防具還真不是常人能夠使用的。拿給靈力者用又沒太多必要，做啊，尋常人又不一定使得轉。篩選了到現在也才找出十個來。”
“能找到人就行，畢竟好東西放倉庫就沒意義了。”
看著自家爹離開，一直靠在門邊的姬小冉回頭看著從軟墊上起身的人，“外麵的霧已經和天潢上的差不多了，這種環境下你繪製重力陣會不會受影響。”
“隻是有點不舒服而已，又不是說承受不住。”猰貐笑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而且這個陣是真的比以前那種陣要輕鬆一些。”
“我也還挺擔心我爹的。”
“雖然我沒有理由讓一個女兒不擔心自己的父親，姬負遠比你見到的這些麵要強大一些。”他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就像姬小冉說的，這霧氣的濃鬱程度並不亞於天潢。在軍營中行走的人們不是手中提著燈，就是腰間別著一塊晶石，移動起來更像是在黃泉畔遊走的孤魂身上閃爍鬼火。
女孩不禁打了個哆嗦，卻發現猰貐雖然步履穩健如常，眼睛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