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初淡淡的赤色出現,到後來濃鬱得似乎能夠滴下血液,這空中的血腥氣息已經刺激的姬小冉開始反胃了。
口袋裏的長蛇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卻隻是在不安地翻滾,並沒有醒過來。
“快到了。”看著已經能夠看到的洞口,白煥問懷中扶著的人,“你確定要進去嗎?裏麵真的有活物的氣息。”
這話在一個小時之前,他也曾經對她鄭重說過。
“去。”女孩哪怕麵色慘白聲音顫抖,也不能掩蓋她聲音中的堅定,“活著的,最多不過是燭陰而已。那又能有多可怕呢?”
腳底的觸感已經開始改變,原本平整的岩石表麵似乎出現了無數的小疙瘩再摩擦著兩人的腳底,那些小疙瘩看著宛若一叢一叢的真菌,血色的菌絲在其中穿插交織。
知道前方有它們的前輩,已經長成了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石柱。
鍾山的腔體完全不符合水晶的生長環境,這裏沒有高溫而且算不上潮濕,因為麵前出現的是濃鬱的血氣凝結而成的水晶。
為了減少生理上的惡心感,白煥已經撐開了靈力結界,隻是這結界剛起,血氣便相識溫熱的水蒸氣遇到了冷玻璃一樣在結界表麵凝結出了一層細小的血珠,讓這一切看起來更加瘮人了。
姬小冉的手已經下意識地握緊了白煥的手,哪怕開始在巨大的血色水晶中穿梭,也不願意鬆開對方的手。
水晶參差的狹窄甬道的盡頭,艱難地寄過狹窄的縫隙,就如同沙漠地下巨大的水晶洞窟一樣,原本屬於燭陰囤積寶物的山洞也成為了一個水晶充斥的世界,連帶著那些寶物,似乎也稱為了山洞的一部分,其表麵的血色晶柱像是在山坡上破土而出的竹筍般歪七扭八。
一根巨大的水晶珠立於寶山頂端,似乎快要觸到洞頂了。
其中封印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是燭陰嗎?”姬小冉皺起眉頭,這個距離,哪怕有靈力加持,她眯起眼睛也沒能夠看清楚那中間的人是誰,隻是覺得身形有一些眼熟。
白煥卻是搖頭,聲音凝重,“那是周憲。”
巨大的水晶如同一口水晶棺,血色從邊緣向中間沉積,最後如同鎖鏈一樣纏繞著、封印著雙目緊閉的周憲,身上還穿著的是那日姬小冉與他分離時的衣服,衣擺還微微飄起,似漂浮在流水中的狀態。
姬小冉和白煥立於寶山之下,前方棱角鋒利的錯綜水晶宛若刀山阻隔在他們與周憲之間。
“前麵這種情況,我變回本體,應該可以過去。”白煥道,“但是你沒有辦法上去吧?”
“我先試試?”姬小冉將自己的手從白煥手中抽出,從須彌中取出幾個月沒再用過的那雙舉鐵的健身手套套在手上,“如果我上不去,你也就不用嚐試了。”
“可就算上去了,要如何才能夠把周憲從那水晶柱中弄出來?”
這問題相當現實了,姬小冉想了一會兒,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先上去再說吧。”
說不定這水晶本質上和當初封印十巫的是一回事呢?那就隻需要一個外力就能夠將它打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