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灼灼愣了一下,然後硬著頭皮把剩下的果子全塞進嘴裏,胡亂的嚼了幾口,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才回答北堂逸的話。
“什麼?”
北堂逸冷笑一聲,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他不緊不慢的走到洛灼灼麵前,彎下腰,一把捏住洛灼灼的下巴,硬逼著她抬起頭來,他眼裏的冷戾暴怒令洛灼灼心驚膽寒,偏偏聲音卻輕柔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境界。
“你這個騙子,到了現在,你還在裝?”
下巴上劇烈的疼痛感讓洛灼灼忍不住蹙眉,手扒拉著他的手,試圖掙脫開來,聲音輕輕的:“我沒有。”
“你沒有?”
北堂逸重複了句,眼裏的光芒徹底消失,隻剩下令人心驚的冷芒,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似乎想把她徹底粉碎。
洛灼灼知道,無論他怎麼好說話好脾氣,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他是徹底火了,她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解釋,隻能無力的拍打他如鐵鉗般堅硬的手臂:“殿下,我…”
“你什麼?”
北堂逸忽然怒不可遏,眼神一變,帶著冰冷的怒氣:“本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信你,救你,就因為你姓一個洛,而你呢?你是如何對待本殿下的?洛灼灼,你果真就惡毒成這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洛灼灼滿腹委屈,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嘴唇顫抖了半天,最後用力咬住,眼睛一閉,不再麵對北堂逸的怒氣,也不再說話了。
北堂逸幾乎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睜眼睛!”
“我不!”
“洛灼灼!”
北堂逸暴怒。
洛灼灼眼睛閉的更緊了,北堂逸的聲音大,她就比他的聲音還要大:“你把我的眼睛挖掉好了,反正我也不想要了,你說我是騙子,那我就是騙子,良心被狗吃的騙子。”
北堂逸氣的渾身發抖,手鬆開洛灼灼,向後退了幾步,冷笑連連:“洛灼灼,你好樣的!”
洛灼灼抿著嘴不說話,垂著頭盯著地上的螞蟻看,權當北堂逸不存在。
空氣凝結了一瞬間,北堂逸怒氣衝衝,氣的一甩袖子走人了。
洛灼灼一直聽到他的腳步聲一點點遠去,直到消失聽不到,才慢慢抬起頭,望著北堂逸剛剛離開的方向,忽然抽泣了聲,她盡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抬手抹掉淚水,然後默不作聲的把剛才掉在地上的果子撿起來,用衣服上還算幹淨的地方擦了擦,慢慢塞進了嘴裏,木然的咀嚼。
她需要這些東西,她要活下去,她要走出去,她想回家。
她默默地吞咽掉嘴裏酸澀的果子,吸了吸鼻子,用力的揉了下自己的臉:“洛灼灼,沒什麼大不了的,別這麼沒出息!”
然後眨掉逐漸濕潤的眼眶,慢慢爬起身,體力早已經透支,她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哆嗦,明顯覺出吃力感。
她強忍住直往骨頭縫裏鑽的冷意,慢慢挪動自己的身體,每走一步,都抖出一身冷汗。
現在這種狀態,是她始料不及的,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提前預想過,可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到,她會自己麵對現在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