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還是淩晨?該叫夜空?還是天空?總之是月明星稀。調禿了的樹靜靜的立著,人如樹一般,皆站著不語。漸變色的藍,貼在天上,地平線那塊像是被曬褪色,水浸過的那般藍。漸漸的昏黃色從東方一隅升了起來,連接著地與天,這昏黃像要卷來沙塵風暴,讓人心裏發慌。
大廳外,候場區人頭攢動,烏壓壓的一片,候場的選手皆披戴帽袍,寂靜無聲。
“今年人這麼多?”
“看看今年能出什麼傳奇。”
“得了,還傳奇?最後能剩幾個喘氣的就不錯了。”
大廳裏,簽到台邊幾個掛工作牌的夥計,邊給排到跟前的人蓋章邊歪頭閑扯著。
一陣冷風拐彎抹角地鑽進廳來,天還是冷的,凍人的。
“都給我閉嘴!沒點紀律了是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那人像踏風似的,周圍帶風,身後跟十幾個武裝人員從右廳颯颯地趕來。
那幾人見上頭來人,忙地閉嘴不做聲了,隻顧低頭蓋章。
“不抬頭看人啊!都怎麼幹事的!“來的那人繼續吼道。
“韋大輔將消氣,大早清上什麼火氣。“又見好一個柔聲細語,假麵慈悲的男兒也帶十幾個武裝人員從左廳過來。
被那人喚做“韋大輔將”,韋望川心裏好一陣惡心,雖沒好氣,但也算恭敬,答他,“吳輔將真是取笑屬下,這聲‘韋大輔將’可是折煞了韋某。”
那吳滄臉上繼續掛笑,看的韋望川都覺得臉酸。
“我這幾個沒眼力見地死肉怎麼得罪韋大輔將了?”吳滄皮笑肉不笑地問,韋望川心裏罵娘,想:“看來又是纏上了,這賤人還逮著我不依不饒了。”
韋望川賠笑,“吳輔將言重了,哪有什麼得罪,吳輔將官高任重,屬下隻不過是替吳輔將提醒提醒做事的,還得煩吳輔將海涵,不要怪屬下越位多事。”
吳滄冷笑,從嗓子眼裏擠出一聲“哼”。走近韋望川,有力沒力地拍了韋望川的肩膀,轉頭對身後的隨從說道:“記他幾個工牌。”
外頭的風吹的更緊了,本就無什麼光的天好像更冷了。
韋吳兩人各帶武裝於大廳兩旁。
光是對眼看到對麵的韋望川,那吳滄心裏就別扭的很。就那這一聲兩聲的“輔將”來說,吳滄可是在孤行呆了近十個年頭,也是摸爬滾打才到一個“輔將”的位置,瞧那韋望川,隻不過是來了孤行四五個年頭的老學員,每每分配的任務都和自己這個“輔將”一樣。且不說一個是太被厚愛,一個是不被重用,反正吳滄也就隻能端著架子逞逞口舌之快,更氣不過的就是自己有時,多數還說不過韋望川。
這對麵的韋望川心裏也嘀咕,文鄒鄒的話就會那幾句,再多糾纏一會,隻會罵娘了,可吳滄畢竟是輔將,又哪能罵他,隻有心裏悄悄地辱他。
大廳簽到台這邊幾人工作可不敢再滑頭馬虎,一人一證,核對信息,登記蓋章才放通行。
忽然見一證上,姓名欄寫著”陸離“,性別欄印著“女”。
這黑壓壓一片皆是男人,曆年也都是如此,怎兀的見一女來?
那夥計又驚又奇,忙抬頭去瞧,果真一女子不假,隻見一頭橘紅,馬尾低垂,目光炯炯如包藏一團火般,再看,個頭雖是不高,可畢竟在男人堆裏比較,放到女人裏去,還是高挑出眾的,年齡約莫不過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