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的靜音,她從兜裏把手機掏出來。
張嫂立刻變了臉色,一把搶過陶冉手中的手機:“你要做什麼?是不是想給大少爺告狀,你這個小賤人,除了靠著男人,你活不下去了你啊!”
陶冉不和她做口舌之爭,她咬著唇,伸出手,眼眸裏帶著寒意:“把手機給我!”
張嫂感覺到手裏的手機在震動,她抬手看了一眼,看到上麵顯示的名字,她心裏大駭。
看著手機,如同看著一個燙手的山芋,給陶冉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給她,這女人一定和大少爺告狀。
不給,要是她沒接到大少爺的電話,大少爺會不會著急,到時候把帳算到自己頭上,那可就慘了。
張嫂努力的打直脊背,想要讓自己的底氣看起來足一些,她厲聲道:“少夫人,夫人叫你過來就讓你學學怎麼當人家的兒媳婦兒,我也是奉夫人的命令教你,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裏清楚哈!”
陶冉冷笑一聲。
她還真以為這老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
敢情還是有所顧忌的。
她隻是冷眼看著張嫂:“手機給我!”
張嫂看著手裏的手機,已經停止了震動,她當即大駭,臉色變換幾番,立刻將手機遞給陶冉。
陶冉接過手機,不再理會她,轉過身,胃裏絞痛難忍,她蹲下身子,手臂抱著自己的膝蓋。
手機再度震動起來。
張嫂眼尖的看到了來電顯示,趕緊跑去稟告沈雅芙了。
陶冉努力的扯了扯唇,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才慢吞吞的接起電話。
“小冉?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衛澤岩焦急的聲音通過聽筒傳過來。
陶冉聞言,鼻尖忍不住發酸,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在他的麵前特別的脆弱,總是那麼愛哭。
沈雅芙用那麼肮髒的字眼罵她的時候,她沒哭。
被推進洗衣房,像個大媽一樣,洗那麼多被子,手被紮出血,又累又餓的時候,她沒哭。
被一個大媽凶,罵賤人,她還是沒哭。
可是衛澤岩幾句焦急的話一落下,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都忍不住了。
“小冉?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衛澤岩沒有聽到她的應答,他謔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身,抓過自己的外套,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外走。
“沒事,老公,我沒事。”陶冉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正常一些。
衛澤岩不斷往外走的步子才停頓下來,他心裏的擔憂消散一些,他聽出了她聲音裏濃重的鼻音,問:“看醫生了沒有,吃藥了嗎?為什麼我感覺你的感冒越來越嚴重了?”
陶冉愣怔了一下。
她反應過來,早上的時候,她騙他說,她感冒了。
陶冉吸了吸鼻子,索性不再隱藏:“吃過了,但見效哪裏有那麼快,你別擔心了,老公,你好好上班吧,我等你下班。”
“真的沒事嗎?老婆,你是在哭嗎?”衛澤岩敏銳的察覺到不對頭。
陶冉聞言,心裏驚了一下,趕緊道:“沒有,你聽錯了,我有那麼愛哭嗎?”
“有。”衛澤岩笑著道。
他總是覺得陶冉好像有掉不完的眼淚。
“才沒有!”陶冉反駁道。
衛澤岩聽她還有心情和自己拌嘴,他便放心下來,笑著道:“老婆,晚上我要回老宅一趟,你在家乖乖的,我吃完飯立刻回來。”
陶冉聞言,咬著唇,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老公,我想你了!”
陶冉咬著唇,她的眼淚又一次忍不住掉了下來。
真是的。
她都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有那麼多眼淚可流。
衛澤岩站在安靜的走廊下,手裏撈著自己的西服外套,聞言,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寵溺的道:“讓你早上起來和我一起來上班,你偏不,小懶豬,要不然,我不去老宅了,下班後我就回家?”
陶冉抱著自己膝蓋的手臂收緊。
不管衛澤岩能不能看見,她搖頭,甕聲甕氣的道:“不要,我等你,老公,你快去工作吧,我要看書了。”
衛澤岩聞言,轉身朝著辦公室裏走,骨節分明的長指握緊電話:“好,謝謝老婆大人的理解,愛你。”
陶冉握著手機笑了起來,開心的道:“我也愛你,老公,拜拜。”
聽到那邊的回應,陶冉立刻掛斷電話,她站起身。
蹲在地上的時間有些久了,她站起身,瞬間腦袋充血,加上她又累又餓,整個人差一點兒一下子栽倒下去。
如果不是被人扶住的話。
陶冉轉過身看著扶著她的女孩子,正是中午因為她而挨打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