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月進了內殿之時,覺得腹中的撐漲緩解不少,身體便舒暢了些,想了太後的懲罰,便提了筆,坐到了案前,就著昨夜未寫完的繼續寫了起來。
這剛剛將那第一篇寫了齊整,擱下筆來鬆了一口氣,卻聽門外有人唱喏,“婉妃娘娘駕到!”
聲音傳入內殿,秋茗月詫異地抬頭去看,窗扇未開,婉妃已帶了宮女一同入了宮門了,眾宮人紛紛矮身行禮問安。
婉妃一一應承了,卻是往上殿而來,秋茗月皺了皺眉頭,卻不知她來做什麼,但人在殿前,自然要起身去迎接。
走到門邊之時,婉妃已笑著迎了上來,秋茗月也微微浮起笑意來,矮身與她行了禮,道了聲,“婉妃娘娘萬安。”
婉妃上前攙扶起她的臂膀,神色溫和不已,笑道:“我們都是皇上的妃子,倒是不必拘禮,若是論起來,我叫你一聲姐姐也是不為過的。”
這宮中妃嬪若是要好,稱姐道妹也是尋常,有的循了位分等級,有的則是依了年歲大小,婉妃與秋茗月年歲相當,隻不過是比秋茗月小了數月罷了,她這話說起來,不過是因為秋茗月入宮的時日比她早,更是皇帝潛龍之時的嫡妻,身份自然不一般。
秋茗月心中微微冷笑,這無端地依照舊事來論資排輩,必然是攜了目的而來的,這溫婉善意的一副笑容背後,卻尚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不過,無論婉妃打什麼樣的主意,與她都不打緊,隻不過她想從她身上要些什麼東西罷了。想起玉嬪的傷勢,秋茗月眼眸冷了幾分,她想同她耍手段也未嚐不可,隻是她或許便要借著她的手,來向蘇漫漫討一討公道了。
是以,當下便浮起受寵若驚的笑容來,道:“婉妃娘娘不必這麼說,便是按了位分,我尊稱你一聲姐姐倒也不為過。”
婉妃微微一笑,並不打算同她爭執,畢竟她今日來訪,卻不是為了這叫法特意才來的這一趟。這涼月宮如同冷宮,說的倒是不假,她踏進西六宮這邊角之時,已是感覺有些蕭索。
那陰森的冷宮就在涼月宮不遠處的地方,那是個晦氣的地界,是個人都不願意去。但是她要為了籠絡秋茗月的心,借一借她的手,自然要姿態放低,神色和軟了。
“貴嬪妹妹便是想叫什麼都可以,總不過是一場姐妹,叫什麼都一樣的。”婉妃莞爾笑道,神色之間卻是真正的體貼柔和,端然不負了她宮中“善人”的稱呼。
秋茗月也識趣地不再提,將婉妃請入了殿中,兩人坐下,奉的茶還沒喝完一杯,秋茗月不欲和她多費口舌,徑自便切入正題。
她抬起眼來,疑惑地瞧了婉妃一眼,眼含納悶,道:“不知婉妃姐姐現下來臣妾這裏,卻是為了什麼?”
婉妃不妨她這般直接了當,一時有些噎住了,訕訕地一笑,想了一想才道:“本宮知曉昨日之事,你與玉嬪妹妹都受了委屈,我放心不下,便來看看你們。”
這言下之意,便是從玉嬪的宮中過來了。秋茗月雖然並不怎麼願意和婉妃交往,但到底是婉妃做人的手段在,讓人不得不親近感念幾分。
她心中浮起些柔意來,低聲道:“多謝婉妃娘娘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