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詭異的聲音響起,兩萬大軍呐喊著向前急衝的時候,無數的照明彈升起,將整個穹亮如白晝。
秀兒不禁仰頭望向空,又打量了一眼四周,前麵是低矮的樹木,竹子,還成片成片被燒得燃起火的棉花地,和炸塌的鎮,一片接一片在冒煙的廢墟。
猛的回頭,在炫目的蒼穹下,看到了一幢幢高樓和響著鍾聲的樓宇,在照明彈下一明一暗的閃著。
“上海,我看見上海了。”秀兒輕輕的叫著。
“就你話多!”楊大力在火光下臉色凝重,他那張沾著厚厚焦土的臉在亮如白晝的照明彈下,一雙眼睛微眯著,抬著槍,順著隊伍向前麵望去,不禁一驚,突然大叫:“都停下來,有埋伏。”
隻見照明彈的光芒下,一排鐵王八正依次排開,黑洞洞的炮口正指向喊叫著,急衝而來的桂軍。
兩萬多八桂兒郎在照明彈的照耀下,悉數的暴露在鬼子的三十多輛坦克的炮口之下。
在坦克後麵,還有一排接一排火炮,炮口正在調整尺度,指向了正在急衝的桂軍。
依稀的能看到站在火炮後麵那些炮兵猙獰的笑容。
兩萬多人的大軍距離坦克陳地不到一百米,完全在炮火的覆蓋之下。
楊大力左手一伸,把彪子,秀兒,魯子,超文,祥文,甲能攔在背後,然後大叫著:“找掩體,炮彈就要來了。”
秀兒仍然不依不饒的向前衝,被一個大手一扯,就拉了回去,六個大兵也顧不上仍然向前急衝的大部隊,像幾個受了驚慌的老鼠一般,在後麵四處急竄,終於在一條坑溝下伏了下來。
但前麵的隊伍仍然像山河爆發的洪水一般,咆哮著,席卷而去。
麵對黑洞洞的炮口,沒有半點遲滯,反而衝得更快了。
近了,再近了。
越過一條溪,衝過一片棉花地,直撲那些正調動著炮口的坦克。
那意圖很明顯,就是在鬼子開炮之前,衝到坦克陳中,以血肉之軀去炸掉這些坦克。
站在火炮後麵的鬼子指揮官正借著急促發射的照明彈的亮光下,用望遠鏡觀察著衝過來的隊伍。
草鞋,單薄而縷襤的衣服,抓著步搶,戴著鋼盔,一個個吼著,不顧一切的急衝,簡直對坦克的無視。
這般英勇無畏,舍我其誰的衝鋒,不禁讓鬼子的指揮官張大了嘴巴,看得目瞪結舌。
在淞瀘會戰的兩個多月,國軍除了防守就是潰退,不知道這幾又從那裏來的部隊,居然敢在夜裏發起衝鋒,像一頭餓瘋的惡狼一般,不但凶狠,一旦糾纏上來,不死不休。
今中午一個佐與之決鬥,終於知道是來自廣西的部隊。
“廣西軍,我記住你們了。喲西,喲西。”那鬼子軍官叫著,看見黑壓壓的像黑雲一般席卷而來的人潮,不禁重重的喘了口氣,接著向旗兵重重的一壓手。
當兩萬多八桂士兵距坦克還有三十多米的距離,炮響了。
“轟,轟,轟!”
火光衝,震耳的炮聲很快把衝鋒的號角聲掩蓋。
猛烈的炮火,無情的向急衝的隊伍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