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空飄著毛毛雨,沙沙的聲音響起,在瘡痍的上海城上肆意的飄過。
炮聲,槍聲終於停竭了下來,漆黑的夜色籠罩著大地,一切歸於死寂。
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城郊北岸,五個像鬼魅一般的黑影正悄悄的在廢墟中摸索著,就往有燈光的地方摸去。
高高的鐵網,零亂的電話線,削尖的木樁,還有閃著亮光的探照燈。
一條燈柱從哪個哨塔上劃過,帳篷,汽車,坦克,火炮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門口站著筆直的哨兵,燈光在他們臉上停留了下來,照在他身上,迷黃色的軍大衣,隨風招展的藥膏旗,還有那帶著兩片防風布的鋼盔。
一雙陰厲的眼睛在燈光下閃出,他趕快避開那刺眼的燈火,打著嗬欠,走入了哨亭。
在哨亭的對麵那幢斜斜的閣樓上,彪子正借著燈光看了過來。
他身後,四雙眼睛也跟著遠處的探照燈一起移動,看著那些鐵網和電話線。
“那兒應該是一個鬼子的兵營。”吳甲常正站在彪子的身後,抱著一把歪把子,沉聲的著。
“不,應該是鬼子的指揮部!”彪子一雙眼睛微眯著,冷冷的。
“應該是鬼子的軍火庫,你們沒看見麼?到處是帳篷,到處是汽車和鐵王八。”詳文在後麵,低聲的著。
“不管是軍火庫還是指揮部,我們都去搞他一下。”彪子站了起來,提起手中的槍:“走。”
五個黑影就從閣樓上輕輕的滑下,幾塊破磚也在呼啦的跟著掉了下來,砸起了一片塵埃。
“心點,這樓怕快要塌了!”彪子從上麵跳下,托著槍警戒著,又向眾人招了招手,帖著殘牆,就向那閃著探照燈的地方摸去。
一步一步的向那門口的哨崗摸去,探照燈輕悠悠的掃射而來,五人趕快帖著牆伏倒在地,一動不動。
燈光一移,五人又再次向哨崗摸去。
背著長槍,手中抓著一把刺刀,猛的向那正打著嗬欠的哨兵刺去。
趁著黑暗的刹那間,把屍體拖入了哨塔之中,迅速的削下鬼子的衣服,穿在身上,再戴上外麵套著網,兩邊帶著兩塊防塵布的鋼盔,就從哨崗中閃了出來。
五人扛著槍,就大搖大擺的向軍營裏闖。
一隊鬼子巡邏隊正迎麵走了過來。
吳甲常肩扛著歪把子,看見了鬼子越走越近,頓時慌了,就低聲的叫:“有鬼子,快。。。。”但卻被彪子一把抓住,彪子瞪了他一眼:“我們現在也是鬼子,不用怕,子彈已經上膛了呢,怕什麼?挺起胸,踏步走!”
彪子臉色一冷,就挺著胸,在前踏步,向前走。
魯子和超文,詳文看著鬼子越走越近,也隻好學著彪子的樣子,挺著胸,踏著正步,跟在彪子後麵走。
吳甲常掃了眼前方的鬼子,七個人,正踏著正步走了過來。
三八大蓋扛在肩上,走得不緊不慢。
“我怕個毛呀!”吳甲常咬了咬牙,扛著歪把子,右手搭在板機上,就跟在彪子他們後麵。
一行黑影倒照在地上,在探照燈的照射後變得又長又歪,大頭皮鞋踏出了塵埃,腳步聲帶著一點刺耳,一雙接一雙淩厲的眼睛從麵前晃過。
五人與鬼子巡邏隊擦身而過,再拐了個彎,向軍營深處走去。
“夥房在哪呢?”
五人看著一排排帳篷,卻傻眼了。
用槍口挑開一個帳篷,彪子探頭進去看了看,又縮了出來。
“裏麵全是鬼子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