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傑原以為自己已經能壓下那暴躁的情緒了,可是周康然的一句話,就能輕而易舉的讓他再一次如野火燒不起一般燒開了。
“好。”反正他也不想再這樣子了,逃不過的,背負著的,就都讓周康傑釋放出來吧。
這樣……至少應該能讓周康傑恢複如此,恢複成那個能像時候一樣陪在他身邊有什麼好吃的,有什麼好玩的都會想著他的哥哥。
而不是現在一樣一直處於雷雨的周家少主。
聽著那一聲的好,周康傑全身上下充斥著的戾氣一下子漲滿了整個房間。
周康傑抬起腿,當黑衣大漢們都以為他要去對已經奄奄一息的周康然下手的時候,他卻是一腳將那把無辜的椅子踹得稀碎。
幾乎是咬著牙吐出的三個字,不用細聽都能聽見他喉間強忍著的轟隆聲,“你休想。”
周康然疲憊的合上眼,麵前似乎又浮現起曾經那能逗著他哥哥眉笑眼開的娟秀身影。
他想跑過去,可一瞬間又如雲煙一般轉了場景。
在那雜亂叢生的荒野,來自身後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快跑”。
他想停下疲憊得快要斷掉的雙腿。
他要去救人,他不能跑。
救人啊!
可當他再一次回頭的時候,發出那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響的女人隻來得及看著他躺在他哥哥的懷裏,出她的最後一句話。
“幸好你沒事,阿傑……對不起……”
“啊!啊!啊!”
周康然突然糟亂的喊出聲,一聲更甚一聲,像是要用盡他剩餘的生命去呐喊。
在這些痛不欲生的呐喊中,周康傑突然平靜了下來。
誰,他現在不是生不如死,他一直都在生不如死。
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這個懲罰,不是任何人在他身上強加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走不出這一夢魘。
同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他呢。
他又何嚐不是活在那一個讓他們都痛苦卻是,也做不聊夢魘裏嗎?
“送他去醫院。”
周康傑走進看著腳邊的那一臉痛苦卻不是因為身體疼痛的周康然。
暴躁的情緒裏浮現上零點心疼。
黑衣大漢指著裏麵的房間,有些避諱的講道,“那……”
周康傑隻是回頭望了他一眼,那一名黑衣大漢就知道他眼裏的意思。
畢恭畢敬的無聲點頭。
立刻就有人走進裏麵的房間,另外的人則是心翼翼的將周康然抱了起來。
周康傑看著地上那一灘未幹的血跡,眼裏又浮現起,那他一直渴望的溫暖卻在他懷裏慢慢僵硬的一幕。
周康傑拳心緊握,一次又一次的把心態平靜下來,側眸看著從裏屋走出來的兩名大漢,心情最終靜如深潭。
失去摯愛和血肉之饒感受一點都不好,所以就他一個人受就可以了。
他的弟弟,就算是一輩子要恨他,他都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靠近他弟弟的心。
壞人,他一直都是,不介意多幾次或是少幾次。
周康傑走後,房間內又歸於平靜,就好像,今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地上的那兩灘血跡可不是這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