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赤裸的話,對於賀斐予來說,無非是對那段最純潔美好記憶最罪惡的褻瀆。
他下手的力道很重,那瞬間,幾乎是想也沒想地打了出去。
江芷蕎偏著頭,眼前瞬間模糊起來,眼眶紅的可怕,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裏滾落出來,壓在床單上。
那個聲音很沉很重。
她原本火紅的氣焰,現在隻剩下灰色。低著頭,沒有抽泣。
賀斐予這輩子沒打過女人,就連昨天和她在樓梯口發生爭執,他忍不住動手,事後對她也是愧疚萬分,心裏難受得緊。
“對……”不起。
賀斐予想說對不起,伸出手要去撫摸她的臉,可話說到一半實在說不出口。
手也停在了半空中,沒有再進一步。
站直了身子,他走過去提著藥箱走回來,“離婚,對你我都好。”
江芷蕎舔了舔嘴角的血,伸過手指探了探,很疼。
但她沒有喊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忽然扯著嘴角笑,“原來賀二少爺喜歡這種調調。”
這種調調?
賀斐予半晌沒反應過來,後而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臉色怒沉。
“江亦柔,你這個瘋子。”
“我是瘋子,為了阻止你跟她發生關係,不惜摔傷一條腿。”江亦柔看了一眼被包紮得像一個大錘似的腳,然後視線穿過賀斐予,看向門外,“這麼高,如果腿斷了,賀家的人趕來看見我脖子上的指痕,還指不定發生些什麼呢。”
什麼?
她說的什麼意思?
不惜摔傷一條腿,是故意的,為的就是設計他回家。
“江亦柔,你知道男人最討厭什麼嗎?就是女人的設計。”賀斐予咬牙切齒地,聲音冷的令人發寒。
“她也設計你了,但你不也是愛的死去活來嗎。”
最後一句話,不知道賀斐予聽沒聽清楚,女人的聲音很憋屈,淡淡的。等她再抬頭的時候,男人早就不在了。
江芷蕎疼頭地按著太陽穴,怎麼也睡不著,腦袋裏不停放映著這兩天發生的種種。
“江芷蕎,你真的是蠢得可以。”江芷蕎雙手握成拳狠狠地壓在被子上。
一夜未眠。
從第二天起,賀斐予再也沒有回來過。
江芷蕎去看過他的房間,衣櫃裏收走他平時愛穿的幾套衣服。
她能阻止一次,不能阻止一輩子,男女歡愉這種事,一時上了頭,誰能勸得住。
半個月後,江芷蕎再見賀斐予,是在一家名叫“男歡女愛”的夜總會。
江芷蕎站在門口,皺了皺眉頭,臉上被霓虹燈照的看不出妝容。
走進去,尋著包間號,終於看見電話裏頭說的號碼。
江芷蕎推門而入,迎麵撲來一陣煙味和酒味,還有些些許許女人的胭脂香水味。
“二嫂。”
半醉半醒的錢悅首先認出了站在門口環視的女人,他推開身邊抱著的女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到沙發的另一頭。
一個穿著白色棉麻襯衫的男人正安靜地睡在那裏,身下搭的是一條休閑的淺色褲子。賀斐予甚少穿的這麼簡約休閑,江芷蕎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