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到了。”司機提醒了一聲，江芷蕎立馬回過神，付錢下了車。
爺爺和媽媽在昨天她去見過記者之後就安排轉院了，有錢能使鬼推磨，想要瞞著江有成把兩個人挪出醫院並不是什麼難事。
江芷蕎走進機場，朝國際出發那頭走去。
在候機室的時候，她翻了翻手提包，卻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她頹然地靠在椅子上，蹙眉，仔細回想著，最後，記憶定格在房間裏的書架上。
她深深地閉上眼，懊悔不已，最後歎了一口氣，“可能你就是注定帶不走的東西吧，有些東西停在那裏，就再也走不動了。”
房間裏，賀斐予緩緩站起身，朝江芷蕎的書架走過去。
修長的手指慢悠悠地滑過那一層書的書皮，然後頓在一本書前。
手指一勾，書掉了下來，準確地落進賀斐予的手心裏。
“《三國演義》？”聲音很沉，夾帶著懷疑。賀斐予心髒深處有一個聲音催促著他趕緊翻開。
這本書沒什麼特別的，連名字都沒寫，正在略有些失望的時候，一張照片夾在其中，映入眼簾。
照片上是他小時候和哥哥去江家玩耍的時候，賀家老爺子讓四個孩子站在一塊兒，留念拍的照片。
他抽出照片翻到背後看。
“希望長大以後能嫁給斐予哥哥——江小喬”！
賀斐予心頭一震，瞬間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忘了。
“真的是你。”賀斐予拿著照片的手指收緊，咽了咽口水。喉嚨處翻湧上一股苦澀而酸脹的感覺，很難受。
忽然間，賀斐予覺得眼前很是虛幻。
江芷蕎的一笑一顰都在眼前晃動，囂張到無法無天。
見到他帶女人回家，幼稚俏皮的行為。
歡愛時，她在身下迷離而魅惑的臉。
麵對他的折磨她憋屈又倔強的眼神。
還有……
她最後看他的那一次，她舔著嘴角的傷口，譏誚嘲諷他的語氣。
對不起。
“少爺。”門口傳來方管家的聲音。
賀斐予拿著書本轉過身，看見方管家露出一臉為難之色。他雙眼一眯，目光定在方管家手裏拿著的牛皮紙袋。
“是什麼？”賀斐予走過去。
方管家沒有說話，隻是抬起手遞到他手裏。
離婚協議書？
賀斐予放下手裏的書，二話不說就拆開了袋子。
離婚協議書的內容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他日日夜夜想的就是這件事，還讓律師不知道起草了多少份。
可如今寫一份呢？
內容上，她一份賠償也沒要，而且需要女方簽字的地方，江亦柔三個大字已經烙在了上麵。
他一直要的離婚協議書不就在眼前嗎，還是簽了字的。可他心裏怎麼高興不起來？
當然不。
這個女人是江芷蕎。
賀斐予揪著協議書剛想要撕，卻又突然停下了，他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份協議書。
“正好，省事了。”
方管家看著賀二少爺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難受一會兒高興的，實在摸不著頭腦。